第21章 反对派与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的斗争

沃尔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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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革命对希腊问题的影响————反对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独裁的呼声日益高涨————新闻界的行动————《太阳报》在纳夫普利亚的遭遇————伊兹拉岛成为反对派的中心————列强产生分歧————伊兹拉岛公开反对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俄罗斯帝国海军上将里科德介入————波罗斯之劫————反对派聚集在阿尔戈斯和伊兹拉岛

    七月革命将查理十世拉下了法国王位。法国建立了以路易·腓力一世为国王的君主制,这对希腊产生了很大影响。七月革命重建了列强之间的关系,使法国自由政府采取了远离俄罗斯帝国、亲近英国的政策。此外,七月革命的第一次胜利还让曾经遭到长达十五年镇压、不满于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侯爵和神圣同盟政策的全部力量都活跃起来。与欧洲的革命运动可能引发的大量危险事件相比,希腊事务就显得相对微不足道了。1830年秋天,英国和法国全力支持比利时革命。1830年年底,波兰人的起义则吸引了俄罗斯帝国的所有注意力。在更重要的利益面前,希腊暂时被遗忘了。由于没有列强干涉,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能够在希腊继续实行他的政策。

    路易·腓力一世

    然而,七月革命对希腊事务也产生了另一种影响。伴随着枪炮声,从巴黎大街上的路障后面再次传来老派共和党人的呼声:“自由!平等!博爱!”如今这呼声已经渗透到希腊,唤起希腊人的热烈回应。人们开始称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为“俄罗斯帝国的资深执政官”。反对派重新活跃起来,并受到一种新迸发出的热情的鼓舞。的确,在摩里亚半岛,由于“宪法”一词带来的都是掠夺和流血事件,对人民群众而言,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个人专权统治逐渐受到欢迎。然而,对多少了解一些欧洲文化的大部分希腊人和那些在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独立岛上社区而言,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政府的残暴和不负责任日益可憎。因为在奥斯曼帝国统治下,那些独立的岛上社区享有的自由远远超过自由希腊总统所允许的程度。受法国起义的影响,希腊的反对派情绪愈发高涨。随后他们发起了一阵“共和大讨论”[1],并提出了足有一百个疯狂计划,甚至还有人提议邀请老将拉斐特侯爵吉尔伯特·杜·莫蒂埃将军担任希腊总统。拉斐特侯爵吉尔伯特·杜·莫蒂埃将军一度很喜欢被称作“两个世界的征服者”,但拿破仑·波拿巴将他称为“弄不清楚状况的傻瓜”。在巴黎,为希腊做出卓越贡献且德高望重的科拉伊斯[2]也赞同邀请拉斐特侯爵吉尔伯特·杜·莫蒂埃来担任希腊总统,但在随后的交谈中,这个提议不了了之。反对派开始有序地在宣传方面下功夫,劝说民众并影响舆论反对希腊现有政权。这些努力产生了更有利也更深远的影响。

    希腊宪法的规定使新闻自由得到全面保障。一个叫波利佐伊迪斯的希腊年轻人刚从巴黎回来,内心充满对革命的热情。波利佐伊迪斯利用希腊宪法的这个特点,创办了一份名为《太阳报》的报纸来宣扬反对派的观点,还在政府眼皮底下的纳夫普利亚设立了办公室和出版单位。对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政府的官员们来说,这无疑是在挑动着他们本就紧绷的神经,非常过分。无论有没有宪法,都必须停止这种对政府不敬的批评。就在第一份报纸发行后,警方突袭了波利佐伊迪斯的办公室,没收了全部印版,并查抄了他们的机器和工厂。即使波利佐伊迪斯强烈表示新闻自由是受宪法保障的权利,也是徒劳。政府回应道,宪法虽然没有禁止攻击官员的行为,但没有授予任何人攻击官员的权力。被赶出纳夫普利亚后,波利佐伊迪斯只好将报纸总部搬到伊兹拉岛。在伊兹拉岛社区政府的保护下,报纸获得长足发展。此外,当地政府还拒绝了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针对镇压这份报纸的所有要求。

    拉斐特侯爵吉尔伯特·杜·莫蒂埃

    忠于俄罗斯帝国教育传统的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并没有从这次的失败中获得教训,依然在全力遏制新闻界对他的反对。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抗议说,自己原本无意干涉新闻自由,但自由并不是特权的通行证,因此他将保留政府决定二者界限及怎么做会被视为越界的权利。在一篇讽刺作品中,著名诗人亚历山大·苏特索斯表达了公众对这项政策的心声:

    我的朋友啊,新闻是自由的。因为它不仅放过了政府官员和他们的朋友,也不能批评他们的手段和目的。

    新闻是自由的,我的朋友,但写作没有自由。

    这种目光短浅的政策自然会产生相应的后果。当局对反对派报纸镇压的力度越大,引发的暴力行为越多,报纸的流通范围也就越广。如果一开始就对这份报纸置之不理,它很有可能会由于无人问津而消失,然而,现在它已经产生了影响,并逐渐发展成一种强有力的力量。

    反对派及对政府不满的人们逐渐聚集在一起,在伊兹拉岛上建立了一个基地。从一开始就提到过,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并没有将伊兹拉岛民的友好表示放在眼里。这样的偏见使骄傲的岛民更加激烈地反对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领导下的政府,何况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所作所为也丝毫没有和解的意思。伊兹拉岛民们早已经习惯于温和的苏丹所给予的完全自治,但如今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统治限制了他们的自由,而自由的社区宪法则变成了单纯记录政府官员法令的机器。有着类似遭遇的还有埃伊纳岛、斯皮齐亚岛和波罗斯岛。人们同样在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哥哥维亚罗·卡波基斯迪亚斯的反复无常和不负责任的暴政下挣扎。如果这就是自由,那么可能他们对获得自由需要付出的代价估计不足。曾经繁荣的岛屿如今濒临毁灭,码头荒废,船舰也在港口腐烂。伊兹拉岛民选择的命运将他们自己和政府绑在了一起。为了避免国家破产,政府正试图采取破坏性的财政政策,而这可能会使最后剩下的繁荣也消失殆尽。很多商人已经将生意转移到土耳其改革统治下的岛屿上,而其他商人则威胁说要跟随他们。尽管这些都是伊兹拉岛民为希腊做出巨大牺牲的成果,但迄今为止,岛民们没有获得任何赔偿或认可。为了国家利益,伊兹拉岛民们遭受损失和损害,而政府应当为这件事埋单。因此伊兹拉岛民们提出一千五百万法郎的索赔。几次推诿搪塞后,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最终表示能提供的最高赔偿金额是六百万。由于伊兹拉岛民愤怒地拒绝了,这场抗争只能以与政府关系破裂告终[3]。

    反对派以伊兹拉岛为中心,迅速辐射至整个群岛,最终在伊兹拉岛成立了立宪政府[4]。作为这个时期希腊国家收入主要来源地,锡罗斯岛的地位非常重要。锡罗斯岛很早就配合推行伊兹拉岛的这一运动,并且其他众多岛上社区也紧随其后。在波利佐伊迪斯的运作下,《太阳报》开始成为反对派宣传鼓动群众反抗政府独裁统治的重要工具。它的专栏里到处都是来自群岛各地的签名文件,强烈要求制定一部自由宪法。希腊大陆和摩里亚半岛仍然持观望态度,甚至向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请愿,表示愿意支持政府的行动。希腊似乎被爱琴海分成了两半。孕育过希腊自由的海水形成了一道流动的屏障。

    在三国同盟的议会中,现在也出现了明显的分歧。尽管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总能得到俄罗斯帝国的支持,但西方列强中的自由派毫不掩饰地向反对派表示同情。伊兹拉岛民要求拥有自主选举长者委员会[5]或社区委员会的权利。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表示他们可以选择自己中意的人,但他只会认可那些服从政府指令的人。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提出采取强制措施从而镇压日益增强的反对之声,同时通过前去试探列强代表,从而了解列强对他们的支持程度。在回答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问题时,法国部长暗示法国军队可以占领纳夫普利亚。英国代表道金斯先生回应道,他并不认为反对派要求召开国会的时机不对,或者说对现在的希腊而言,国会本身有害无益。与此同时,俄罗斯帝国代表认为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应当马上“抓住重点,武力镇压反对派”,并向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保证,如果他采取这一方针,俄罗斯帝国将会积极支援他[6]。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选择了最能迎合他的观念及信念的建议。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拿起了唯一能立刻掌握在手里的武器,拒绝给伊兹拉岛民的船发放通行证。而如果没有这种文件,伊兹拉岛民们在海上将会被视为海盗。与此同时,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向三大列强提出申请,要求如果没有合法授权就不允许伊兹拉岛民继续在海上通行。指挥俄罗斯帝国海军中队的海军上将里科德随之附议。但英法海军表示他们无权阻止伊兹拉岛的船舰航行。

    如今伊兹拉岛对政府采取一种公开敌视的态度,并且整个反对派都集中在伊兹拉岛上。德莫格隆茨理事会是完全符合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政府利益的社区长者。如今它遭到解散,而政府委员会也从岛上逃离。为了支持反抗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政府的运动,亚历山德罗斯·马夫罗科达托斯已经抵达伊兹拉岛,为在岛上举行国民大会积极准备,同时成立“宪法委员会”。“宪法委员会”由七名成员组成,包括乔治斯·昆图里奥特斯和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等知名人士。

    然而,危机正在发生。对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来说,锡罗斯岛的背叛是一次严重的打击。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认识到,有必要采取有力措施让锡罗斯岛和其他岛屿恢复对政府的忠诚。包括杰出的护卫舰“希腊”号和轮船“卡特里亚”号在内的希腊国家舰队停靠在波罗斯港。希腊政府还在那里建立了军火库。现在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下令希腊舰队随时准备起航,整治这些叛乱岛屿。但伊兹拉岛民早就料到这种危险的到来,并抢先一步采取了行动。

    1830年7月26日,伊兹拉岛政府下令,由海军上将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率领大约五十人前往波罗斯,并在当地居民的帮助下控制了军火库和舰队。希俄斯岛的英雄卡纳利斯就在护卫舰“斯皮齐亚”号上。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试图说服卡纳利斯参与宪政事业。然而,这位坚定的老海员执着地相信,全心全意为俄罗斯帝国的神圣使命奋斗是他的责任,因而拒绝了这只向他伸出的援手,被逮捕并被关押了一段时间。

    收到关于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偷袭希腊舰队成功的消息,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勃然大怒。1830年7月23日,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不得不接受英法代表的要求,承诺于1830年10月或这之前召开国民议会。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软弱导致了伊兹拉岛民的政变。无论如何,在和这些叛乱分子打交道时,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都不应有任何的犹豫,对政府威严的侮辱只能血债血偿。然而,在希腊,由于已经没有靠山,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只好向列强代表寻求帮助。遗憾的是,里昂船长指挥的护卫舰早就已经驶往雅典湾,而法国代表M.德·鲁昂也不在场。这给了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一个放开手脚的机会。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立刻抓住这个机会,采取行动化解危机。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呼吁俄罗斯帝国上将里科德迫使伊兹拉岛民撤出波罗斯并让舰队投降。里科德上将是一个虚张声势的人,愿意为他的主人沙皇尼古拉一世的利益做任何事,于是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轻易地说服了他。因此里科德上将没有等他的同事们就独自前往波罗斯,试图迫使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投降并返回伊兹拉岛。勇敢的伊兹拉岛民回应道,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只服从伊兹拉岛政府。即使一定要屈服,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也只会对三个大国的联合要求屈服。而如果俄国舰队攻击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他将会以武力还击。无论如何,与其让国家舰队重新落到政府手里,还不如自己摧毁它。目前,俄罗斯帝国还不至于铤而走险采取行动,只是为了防止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对舰队不利而监视着港口。与此同时,尼基塔斯·斯塔马泰洛普洛斯率领一支庞大的军队从陆地一侧袭击伊兹拉岛,而那里和伯罗奔尼撒半岛只隔着一条狭窄的海峡。

    1830年7月月底,里昂船长率英国护卫舰返航,与朱利安·皮埃尔·阿内·拉朗德船长的法国护卫舰一同在波罗斯海域加入俄罗斯海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完全与俄罗斯帝国行动分离,因此只好和俄罗斯帝国一起要求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让步。然而,他们无权使用武力。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拒绝服从。里昂船长和朱利安·皮埃尔·阿内·拉朗德船长回到纳夫普利亚请求指示。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和里科德上将承诺在他们不在场的情况下,任何一方都不会动手。

    西方列强代表表示,虽然严格按照法律来说,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可能确实有错,但在道义上他是正确的。此外,西方列强还妒忌俄罗斯帝国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因而拒绝一起采取强制措施制裁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最后双方达成共识,用三国同盟的名义,要求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交出国家财产。但在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这边,需要宣布一次特赦,并再次承诺召开国民议会。得到这些指令后,1830年8月12日,里昂船长与朱利安·皮埃尔·阿内·拉朗德船长起航前往波罗斯。

    然而,与此同时,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已经派遣一个行动迅速的信使,从陆地上向俄罗斯海军上将里科德发出密件,说明希腊国内事宜,并嘱咐他还有发动攻击的时间[7]。俄罗斯人欣然接受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提议。受到俄罗斯帝国敌对态度的威胁,波罗斯居民已经和俄罗斯帝国缔结了一项协议,同意交出城镇和军火库。然而,在这之前,俄罗斯海军上将里科德得先和伊兹拉岛上将打了一仗。俄罗斯人虽然表面上不活跃,但实际上已经封锁了横隔在波罗斯与大陆之间海峡的两端,而希腊舰队就停在海峡里。就在海峡狭窄入口的小堡垒上,俄罗斯人向一艘为伊兹拉岛运输补给的双桅船开火。希腊船舰立即还击。在这场战斗中,“斯皮齐亚”号护卫舰被折断桅杆,同伊兹拉岛双桅船一起落入俄罗斯人手中。

    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威胁道,如果里科德上将不停止敌对行动,就将摧毁手里的希腊政府船舰。俄罗斯人知道伊兹拉岛民说一不二,因此认为最好还是停止敌对行动。不过对里科德上将来说,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信是继续行动的保证。1830年8月13日,里科德上将下令船舰前进,试图占据有利的战斗位置。然而,凭借多年海战经验和敏锐的眼光,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通过细微的迹象察觉了对手的意图,立即明白了俄罗斯人调动的目的。当俄罗斯帝国舰队驶向新的水域时,只听见两声爆炸声,随后在岛屿边缘处升起两大片烟雾。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践行了自己发出的威胁。为了不让对手用这些船威胁岛屿的自由,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在海上亲手炸毁雄伟的“海拉斯”号护卫舰和“伊兹拉”号护卫舰。随后,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和部下乘船逃到波罗斯,最后回到伊兹拉岛。

    同样是在1830年8月13日,尼基塔斯·斯塔马泰洛普洛斯和卡勒吉斯带兵进入波罗斯城镇。波罗斯虽然是自愿投降,但被当作一个充满敌意的城镇粗暴对待。几个小时内,这个不幸的城镇就成了野蛮的雇佣兵们残忍欲望下的牺牲品。这些雇佣兵们犯下各种暴行,在将城镇扫荡一空后,他们满载着战利品回到纳夫普利亚。虽然坦白说这些雇佣兵们没有在战斗中大展拳脚,但政府还是发出公告来奖励他们的热情。在公告中,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称赞这些雇佣兵们是希腊的救星。

    波罗斯事件对列强代表之间的关系及它们与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关系具有决定性意义。俄罗斯帝国海军上将里科德的单独行动自然引起了三国同盟其他成员的不满。为了表面上敷衍一下,俄罗斯帝国代表也只好对里科德上将的越权表示谴责。然而,现在三个“盟友”相互矛盾的利益需求已经相对明确。尽管反对派认为能够依靠法国和英国的支持,但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撕下伪装,公开宣称接受俄罗斯帝国的善意和援助。希腊正规军中的法国官员们曾经对洗劫波罗斯的行为表示厌恶,但他们随后就遭到免职,由俄罗斯人取代了他们的职位。如今希腊舰队也被摧毁,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毫不犹豫地向俄罗斯帝国海军上将里科德寻求援助,甚至提议由俄罗斯人接管剩余的希腊船舰。按照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要求,里科德上将立即出海封锁伊兹拉岛和锡罗斯岛。为了防止俄罗斯帝国舰队和由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上将率领的舰队针锋相对,英法护卫舰随后启航。在英法看来,从签订1774年《库斯丘克-卡纳尔吉条约》起,希腊岛民就不得不一直悬挂俄罗斯帝国旗帜出海。如今他们就要撕毁俄罗斯帝国国旗,升起代表革命的三色旗[8]。

    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宣布,出于重要原因,将于1830年9月13日召开国民议会,并开始想方设法赢得多数民意。事实上,阿尔戈斯会议只是临时休会,但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担心之前顺应他意愿的代表们会改变主意。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宣布选举团可以选择原来的代表,也可以选举出新的代表。与此同时,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还对代表们恩威并用。为了煽动民众对反对派的对立情绪,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制作了谴责伊兹拉岛民摧毁国家舰队行为的小册子在全国范围内派发。伊兹拉岛代表及承认宪法委员会的地区都将被排除在新国会之外。作为回应,委员会自行在伊兹拉岛召集国民议会。伊兹拉岛船舰在岛屿间航行,邀请沿岸代表们参加。按照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要求,俄罗斯帝国海军上将里科德全力阻止议会召开。在为议会游说的过程中,三艘伊兹拉岛双桅船驶入科林湾,遭到俄罗斯帝国舰队的攻击。船员们发现没有逃跑的机会,于是选择驱船靠岸、纵火烧船。随后,船员们躲进卡拉马塔的法军营地里避难。

    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试图通过取消一部分令人憎恶的苛政来为自己恢复一些消失的人气。此外,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哥哥维亚罗·卡波基斯迪亚斯和精明的警察局局长吉纳塔斯也被赶出办公室并被剥夺了权力,但这种做法意义不大。这些做法除了能使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在关键时刻失去两个忠心耿耿、值得信赖的仆人,无法对舆论产生任何有利的影响。然而,当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再次宣布推迟召开国会时,国内恶评如潮。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上述做法可能会产生任何有利影响,也将在这反抗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浪潮中荡然无存。此外,还有些人仍然抱着一丝希望,认为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会牺牲自己来交换宪法体制。然而,害怕与希腊的代表们会面,坚决反对在希腊建立自由的政权,似乎是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最后的自白。希腊大地上那些狂野的人们开始回顾相似的古典时期,谈论诛杀暴君者的美德。

    注解:

    [1] 冯·普罗克施-奥斯滕男爵:《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统治下的希腊发展史》。————原注

    [2] 见第16页。————原注

    [3] 门德尔松·巴托尔迪:《希腊历史》,第2卷,第224页。————原注

    [4] 冯·普罗克施-奥斯滕男爵:《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统治下的希腊发展史》,第2卷,第439页。————原注

    [5] 社区民众选举长者组成社区议会,管理社区事务。

    [6] 门德尔松·巴托尔迪:《希腊历史》,第2卷,第232页。————原注

    [7] 门德尔松·巴托尔迪:《希腊历史》,第2卷,第244页。————原注

    [8] 三色旗最早出现在法国大革命时期,颜色取自当时法国国徽(红和蓝),再加上法国王室的颜色白色。其中蓝色是圣马丁长袍的颜色,白色纪念民族英雄圣女贞德,红色则是圣但尼军旗的颜色。最早的三色旗色彩的排列与现在不同,红色在左,不过后来有过调整。三色旗代表的价值和意义对后来世界各国国旗的发展都有重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