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鲁班

徐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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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的网络盗墓小说是这样设定的。

    一群人冲到一个坟里面,一阵大砍大杀,恶战各种性别的尸体三百合之后。

    就到了搜刮财宝和各种窝里反的时间。

    譬如说像这一次,大家拼了个精疲力竭,才算是把几十条木制机关人给全歼,这个时候,按道理来说,就应该满怀喜悦和憧憬的欲望,去打开最后那一间从未开门的青铜大屋了吧?

    “我们撤。”

    这一次,卢永恒、苏季、徐诗寒、彭友良,包括站在上方甬道里的老专家方华,那意见都是高度地统一。

    部分木头人的残肢碎片还是被收集了一些,卢永恒留下了两个排的战士在甬道里轮值站岗,然后大部队就都撤出来了。

    虽然很疲累,虽然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但是大家也顾不上回酒店客房换衣服,就急匆匆地赶往专案组临时指挥中心——四川省公安厅招待所。

    一进会议室,竟然就看到了秦素带着徐紫翎、段天鸣、王路,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等候大家。

    “二哥?你怎么也来了啊?”徐诗寒双手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徐紫翎无奈地对着秦素一撇嘴:“还不是他搞的,我当初就说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们一个新成立的学生社团,凭什么第一次就有重金资助来四川旅游啊。”

    秦素一脸冰霜没作声,倒是段天鸣拉着段诗萌嘘寒问暖的。

    徐诗寒看不下去了,“我说段叔,她被我们这么多人护着,又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你们父女俩秀恩爱也要适可而止吧。”

    “怎么,你嫉妒啊?”段天鸣一连贱笑,“嫉妒就把我闺女牵走啊!再说了,父女俩秀恩爱那是天经地义,古话都说了: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妇……”

    “情妇你妹啊!”段诗萌骂道,“那念‘情人’……反正从你嘴里就蹦不出什么好词儿。”

    彭友良注意到,会议室里,几台小型的显示屏,正在出现着地下空间的画面:“这个是?”

    “武警一直有架设视频摄录的装备,你们在地下空间的全过程,我们这边都已经看到了。”秦素说,“把你们捡回来的那些木头渣滓都拿出来给你二哥看看吧,我估计你们这回是摊上大麻烦了。”

    哗啦——

    几大包焦炭颜色的碎片摊在了会议桌上,徐紫翎和王路戴上乳胶手套,开始检查。

    “对了,我刚才,在你们回来之前,”段天鸣突然对大家说,“去听了四川省博物馆的初步检测报告,仅以年代测定来说,那具尸体确实是东汉末年的,包括那把剑。不过说起那把倚天剑,那真是比吉早锋手里的双股剑工艺差远了。”

    之前说过,刘备的双股剑——如果吉早锋和刘煮的供词是真的话,是采用的类似越王勾践剑的青铜加铬防腐工艺,令现代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可是经过四川省博物馆的初步检测,惠陵里的这把所谓的曹操倚天剑,却只不过是一把铁剑。

    “钢倒是一块好钢,”段天鸣翻阅着检测报告,“据说还附加了古代针对乌桓精神冲击战术的压制性术法,把我家姑娘折腾得够呛。”

    “那么段叔,”徐诗寒继续问,“你们能否确认一下,那具男尸到底是不是曹操呢?”

    “目前是没办法,”段天鸣无奈地两手一摊,“虽然身体完整,DNA也可以顺利提取,但是我找不到对比参照物啊。”

    另一边,徐紫翎和四川原子能研究院的王路院长已经就一桌子的木头人碎块陷入了争论,不时发出长吁短叹。

    “在地下空间的时候,我问过诗寒,”苏季转头问徐紫翎,“他说按照你的逻辑,这些木头人并不一定是墨家机关术?”

    “是鲁班术。”徐紫翎一脸的阴霾。

    啥?

    记得当初在康秀娟倒腾的那个西安大隧道里面,徐紫翎就向大家科普过古代两种机关术的区别,墨家机关术必须依靠外力驱动,所以会有完善的储能设定,但是古代的能源技术又少得可怜,无外乎就是人力、牲口、烧煤窑,智商高一点儿的弄一些水力风能啥的。所以如果一座墓葬需要使用墨家机关术来守卫的话,那么这些杀人工具一定是附着于建筑物或者墓道的石壁之上,这样才能比较稳定地和埋藏深处的供能设备接驳,以促进机关埋伏有效地运转。

    但是这次不一样。

    庞大的地下空间里,的确有规模不小的青铜建筑群,但是这些杀人兵器——木头机关人,都是游离状态的,并不是牵线木偶,难道储备能源在这些木头人自己的身上么?

    难道几千年前的中国人就发明电池了?

    “只有古代阴阳师鲁班的机关术,可以脱离固定位的供能装置,游离行动。”徐紫翎叹了一口气,“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古代的战争中,墨家的技术一般用来防御、守城,而鲁班的战术设备多用于攻击。”

    “二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说过,鲁班很可能是找到了阴阳家五行中‘木’极端形态的亚稳定体?”徐诗寒突然猛醒。

    “那个只是学术界的推测,其实大家都还没有搞清楚那东西究竟是啥。”徐紫翎用手一指会议桌上的各种残片,“你们都看到了,这些木头人的身体里面,各种传动装置都设计得非常精巧,不过说老实话,你换作墨家弟子,一样能做得这么好,可惜,墨家人做出来的人偶,他自己不会动啊。除非是巨型人形兵器,那它的里面一样需要依靠牛拉马拖。但是你们也能看到,这里面并找不到什么能源供应装置。”

    “是的,初中历史书上也记载了,”苏季点点头,“鲁班打造的机关鸯,它自己能飞起来。”

    王路院长惋惜地摇摇头,“很可惜,只有墨家机关术部分留存下来了,鲁班技术都跟着古代阴阳术一起失传了。”

    “不,”徐紫翎突然说,“就人们众所周知的,除了鲁班之外,中国历史上至少还有两个人曾经做到过这一点。”

    “谁?”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第一个就是成都武侯祠里面供奉的那位——蜀汉丞相诸葛亮,他制造的木牛流马,无须外力驱动就可以翻山越岭,还能负重上百斤的粮食。”徐紫翎一语点醒了大家,“所以,综合你们之前报过来的材料,你们在这个地下空间里面的遭遇,就可能是……”

    “卧槽!”卢永恒快抓狂了,“照你这么说,我们今天是在跟诸葛亮设计的机关兵作战啊!不是,那鬼知道这么庞大的地下空间里面,他诸葛老鬼还折腾了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没有啊?”

    “所以你们今天的判断是正确的,见好就收,没有急于打开那个最后的大屋。”徐紫翎赞许地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你们今天是运气好,处在一个相对广阔的空间里面,所以调集火焰喷射器来配合攻击,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可是你们想一想,如果你们是在一个相对狭窄的墓道中遇到了这些东西怎么办?你们也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烧么?”

    “是的,那样做的话,恐怕这些木头兵还没有被烧坏,我等已经先被浓烟熏到休克了。”段诗萌无奈地点点头。

    “所以我们还是要找到这东西的弱点和破绽,才能从根本上击破它们。”徐紫翎解释说。

    “紫翎你先等一下,”一直不作声的秦素突然开口了,“你刚才不是说,历史上除了诸葛亮,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继承了鲁班的技术么?那个人是谁?他是否留下了一些可供参考的记载?”

    “哦,你说第二个人啊,他就是大明王朝的天启皇帝——朱由校。”

    啊?

    众人又是一惊,朱由校,这不就是那个大字不识一个,一天到晚宠着阉宦魏忠贤,搞得天下乌烟瘴气的那个无能皇帝么?

    不过片刻钟之后大家也都想明白了。

    的确,所有的正史、歪史、野史、烂屎都不约而同地记载:朱由校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他确确实实是一个好木匠。

    这个天子木匠的手艺到底高超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我给你们举几个例子啊。

    有些人睡过折叠床,特别是现在写字楼办公室里的上班族,每天压力大,活动空间又小,所以就去淘宝上网购了躺椅之类的东西,中午吃完饭以后就拿出来摊开,可以小睡个把钟头。但是你们在展开,或者收起这些折叠床、躺椅之类的东西时候,还是要动点儿脑筋的吧?至少也要猫着腰两只手一起操作。现在我告诉你,天启皇帝朱由校制作的纯木折叠床,他睡完之后连腰都不用弯,只需要拿脚一踩踏板,整座床就折叠收纳起来了。

    还有园林工程,大家都看过喷泉吧?那么粗的流量射啊射的是不是很过瘾?朱由校在明朝的时候就开始设计喷泉了,并且他设计的喷泉是复合型的玩法,这么说吧,当朱由校制作的喷泉喷出水柱的时候,你不需要精确瞄准,随便抓个篮球足球木头球塑料球的搁上去,那个球,它就能够依靠水流的冲击力,稳稳地悬停在空中,绝对不会从侧边滚落下来。

    这是多么惊世骇俗的平衡精算能力啊。

    至于建筑物的机关设计啥的,那就更不用说了,天启年间,北京紫禁城搞过一次大修工程,朱由校那个开心啊——当然魏忠贤也很开心,毕竟有工程了嘛,少不了各种油水。在重新修建紫禁城的工程中朱由校可以说是大显身手。整个过程他几乎是亲临现场去指导,高兴了还会跟工匠们一起干活。有时来了灵感还会在宫里修建一些小房屋与机关,过段时间没了新鲜劲就拆了再建。想必那些精心设计的房屋到今天也是不过时的。

    而徐紫翎告诉了大家一个秘密:据全国物理协会的密档记载,朱由校,曾经在紫禁城重制过一架鲁班机关鸯。

    “清朝史官修订的《明史》里面记载说当时这架机关鸯是飞起来了的,而且魏忠贤还把这个事件满世界宣传,赞颂皇帝天资聪慧等各种马屁。”徐紫翎淡淡地说,“不过不管是清朝的史官也好,后世的历史学家也好,都把这个事件说成是假的,充其量就是一个带翼的木质滑翔器,借着上升气流在皇城里面放了一次风筝罢了,至于魏忠贤说机关鸯‘扑腾着翅膀,上下翻飞’那都不过是拍马屁吹法螺而已。”

    “所以你们怀疑朱由校也拿到了鲁班的传承?”段天鸣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这朱由校才活了二十三岁就死掉了,更关键的是,这货是个文盲,他不识字啊!能留下什么对我们有用的记载么?”

    “朱由校是不认字儿,”段诗萌笑了,“可是魏忠贤的阉党里面,那可个个都是文化流氓啊,紫翎学长,你是不是建议我们去魏忠贤的老家走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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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忠贤大家都知道,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的超级变态大人妖。

    关于他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大家可以去翻当年明月撰写的《明朝那些事儿》,无须切换APP,因为据说网易云阅读上面也可以搜到这本书。

    但是我们接下来的场景要移到魏忠贤的故乡去了,所以先介绍一下。

    魏忠贤是河北人,河北省是以前的直隶、热河、察哈尔合并出来的省,据网易编辑部高层透露,网易云阅读的一本玄幻热门小说《千年轮回天之涯》的作者“纸风船”就是河北人,虽然她一直坚持称自己是男性,但是那书一开篇就是性感十足的几个女人打在一起,期中一个女人还是耍鞭的,一男一猫则趴在旁边干看的勾魂摄魄场面,真是豪放啊,这大概就是河北人所谓的燕赵之风吧。

    河北省有两样好东西:酒与肉。

    著名的衡水老白干是传统白酒中度数最高,劲最大,味道最猛的东西,据说当年在西柏坡接待苏联老大哥的时候,米高扬同志一开始还目空一切,开口闭口就是我们伏特加怎么怎么样,结果周总理给他一上杯,那一口子老白干灌下去之后,这货狂竖大拇指:“哈喇硕!噢钦哈喇硕!”——俄语的意思就是哟西,大大滴哟西!

    至于这“肉”,正所谓“天上的龙肉,地下的驴肉”,河北省最出名的就是沧州市河间的驴肉火烧,巧得很,魏忠贤千岁爷的故乡,也在沧州市,就是河间隔壁的那个县——肃宁。

    一口老白干,一口驴肉,这就是徐紫翎一伙人赶到沧州市后所处的潇洒现状。

    而且是公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