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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简单明了的叙事型史诗，还用我解释什么呀？”段诗萌一脸不以为然，“不就是秦厅长去宁乡黄材镇下面问商纣王的时候，人家给出的回复么。”
“世界之初只有不可触及的尘埃……”徐紫翎喃喃地念叨，“尘埃再小，怎么会不可触及呢，这里的‘尘埃’指的应该是基本粒子。”
是的，量子当然是“不可触及”的，不但摸不着，你看都看不见。
说起来，我小时候经常在想，量子虽然不可触及，但是N多的量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物体，我们却是可以摸得着了，只是为什么同样是由巨多量子拼起来的东西，水摸起来是冰凉的，老婆的屁股摸起来却是火热紧凑的呢？
“正如史诗中所说，阴、阳齿轮转动了，基本粒子分别带上了正点和负电，就成了质子和电子，当然还有不带电，或者电荷被中和掉了的中子，经过内外不同位置的排列和运动，组成物质世界的最小单位——原子就此诞生了。”徐紫翎凝神开始领悟诗篇，“五行生克，阴阳变换，便形成了多姿多彩的宇宙世界。”
“但是有一样东西，并不在这其中啊。”相子谦也恍然大悟。
“波动，电磁波。”徐紫翎叹了一口气，“智慧选择了神，唉，不过就是宇宙中被交织的电磁波在互相碰撞罢了，在时间流逝的过程中，在大概率事件下，纷杂多样的电磁波在空间交织，有的会加速粒子运动，有的会导致升温，当然，这些都是比较简单的情况。还有比较复杂的，譬如有的会引发爆炸，有的会引发力场位移。自然了，也有最顶级的电磁波交织，它在极小的概率下，生成了脑电波，从而导致了激活意识的个体罢了。”
“为什么是意识，不应该是生命吗？”地勘局长虽然也是物理学霸，但也表示不解。
“生命是物质的，水生蟠桃，瑶池之水缔造蟠桃细胞，这是粒子运动的必然结果，但也诚如史诗所言，这并不是‘智慧’。”徐紫翎解释道，“当然了，其实智慧的诞生，也属必然。宇宙中的电磁波五花八门，生命都能碰撞出来，那么智慧的形成，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只不过，这也有偶然，你怎么知道这样的电磁波交汇恰好能撞在一个生命体上？你又怎么知道这种宇宙原生的智慧撞他而不撞你？”
大概率的必然，加上小样本的偶然，所以难怪原始智慧选择的，能被大家供作“神”了。
“神造万物，人也是万物之一啊。”徐紫翎笑道，“就连西方的《圣经》不也说吗，上帝是‘依照自己的样子’造出了亚当。什么叫做‘依照自己的样子’？什么又是‘样子’？”
“DNA？”地勘局长猛醒。
“因为人继承了神的血肉。”徐紫翎点点头，“不过这里头最让人费解的就是……”
“龙与巨人！”彭友良也恍然大悟。
“重要的是，羁绊。”段诗萌皱着眉头，“龙与巨人在守护什么羁绊？”
“是法则！之前说过了，宇宙有量子世界的基本法则，因为这个法则，电磁波交织纵横，生命和智慧交织……各位，”徐紫翎拖过来一把折叠椅，“倘若你们是那些创世之神，你们会干什么？”
“设门槛！”相子谦眼睛亮了，“好家伙，就跟你们一样。”
“喂，你说谁啊，有事扯事，干嘛折腾到我头上。”徐紫翎不乐意地叨咕了一句。
这话倒是不假，早年的时候，那些刚刚开始折腾商业预付费卡的公司，谁尼玛有什么行业监管啊。
那些个购卡人的备付金，他们当初耍起来可欢快了，炒地皮，买股票，拆东墙补西墙地吃喝花销……
兑付不出来怎么办？跑路呗！
其实这些都不是大事，真正的大事就是他们发现，这个市场就这么大，如果源源不断有新的人跑进来分这杯羹咋办？
对了，于是乎他们这些人便主动改邪归正了，那一个个冠冕堂皇的，满世界办论坛开峰会，主动请旨，要求中央银行对行业监管，设定门槛天高的《支付清算业务许可证》，对，就是之前国侍无双公司反复申请的那东西，还牵扯出了计罗睺夫妇的案子。
其实不光是这个行业，全国哪个行业不是如此啊。
说好听点儿叫做“自律”，说白了就是“垄断”。
“这个‘羁绊’便是他们那些人……啊不，创世的神们，他们，他们扰乱了宇宙的法则，他们要阻拦宇宙中再有原生的神的产生！”地勘局长大喝一声，“难怪马克思主义坚持无神论呢，原来所谓的神性就是世俗的人性啊！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人类！”段诗萌戏谑的说，“这些修炼起来的‘伪神’，他们法力当然比我们强，可是，比创造他们的神就不如了。嘿嘿，这帮没良心的东西，这样的伪神却依然只有人类的龌龊心灵，和无尽欲念。”
“他们惦记上了‘羁绊’！”局长激动地说，“一定是这些人，他们认为打破或者修改这个羁绊，去让自己直接接受‘宇宙智慧’，不说造创世真神的反，起码也是让自己获得了更加高强的法力。哎呀呀，真是不得了，为了他们的一己之私，这些人居然对龙和巨人下手了。”
古代各个国家，包括东方和西方，早期的创世神话中，都有关于巨人的传说，甚至包括一些地方在史前时代的地层中，都挖出了巨人的骸骨化石，可问题是，这个明明按照达尔文进化论应该能持续繁衍下去的优良物种，却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他们不屈服那些伪神，所以理所当然地被消灭掉了。”相子谦咬牙切齿，“而龙，当然，我指的并不是由龙芽猪改良出来的老龙、新龙，我说的是古代敖氏家族的那些古龙！哼，一群没有骨气的东西，他们背弃了守护羁绊的契约，委身给那些伪神当了奴隶。”
“我有个问题。”地勘局长突然问道，“既然闹腾到了这个地步，那些真神难道就不出手管管吗？”
“谁管？”徐紫翎笑笑，“您忘了看史诗末尾那几句了？”
这便是封神计划
——第二次诸神之抗争产生了我们的故乡……
“第二次？”局长愣了，“那还有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啊？”
“现在看来，就应该是逐鹿之战前后，各个创世诸神之间的相互厮杀了。”相子谦也逐渐明白了，“第一次的争斗，那些神……”
“所以想靠创世真神们来干涉也是有心无力的，凡人们只有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将这些个伪神统统送到仙境里面去。”徐紫翎叹了口气，“这就是商末那场战争的由来。”
“商末战争，封神……卧槽！”相子谦问道，“那，那这个地下的什么九纬弧遗迹，难道就是秦素正在寻找的封神台？”
“我看不像。”徐紫翎摇摇头，“虽然现代技术还无法实现标准意义的量子纠缠传送，甚至就连金霞开发区地厅里的单向传送都做不到，但是基本原理还是清楚的。之前我说了，按照石碑上的图案描述，这个地下遗迹，应该是一个能量缓释的反应堆。”
“打断一下，我不明白，能量就能量，为什么要‘缓释’？”相子谦还是不明白。
“核是一种能源吧？”徐紫翎说，“但是你如果不用反应堆控制的话，让它一下子裂变爆出来，那你还发什么电？整座城市都废了。”
是啊，就是这么个原理。
不光能源，我们平时吃的一些药，也需要这种“缓释”的方法，一方面保持血液中的药物浓度峰值在一个比较长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缓解药物对肝、肾代谢的负担。
“难道是金属氢？”地勘局长忽然来了兴趣。
“不排除，光从图案上也看不出来能源的材质是什么。”徐紫翎一脸阴郁地说，“各位，我们恐怕要遇到一些麻烦事情了。”
话音一落，啪！
一片漆黑。
整个地下空间全都暗了下来。
“搞什么？干嘛突然断电啊！”地勘局长一下子跳了起来，摸着黑就往洞口跑去。
“别过去！”徐紫翎一把将局长拉了回来。
所有人都不明就里，徐紫翎让大家将手机上的LED手电打开，一看之下，好嘛，那些往地下空间各种设备功能的管线，居然全都断开了。
断得还很野蛮，就像是一种粗鲁的力量将其扯断的一样。
嗖——
徐紫翎抄起折叠凳，就朝上方的通道口扔了上去。
轰！
一把折叠椅，居然爆炸了，各种尼龙布、铝合金碎片、螺丝钉，纷纷扬扬洒落了一地。
“空间撕裂……”段诗萌慌了，“我，我们被封锁在地下了？”
是的，所有人查看自己的手机，一格信号也没有了。
垂直上下的通道处，就像是有一层薄雾蒙着，徐紫翎他们看不到地面上，同样的，王球儿她们此时趴在井口也无法看到下面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有人受伤了吗？”王球儿急急地问。
“王队，看起来又是那种‘空间撕裂’的效果将地上地下隔离开来了，人倒是没有受伤，只不过管线全部断开了，现在我们无法跟紫翎他们取得联系，更关键的是，地面的能源无法向下供应……”
“那个倒不是问题。”段天鸣似乎还很沉着，“地下空间的氧气很充足，至于补给，陈局长不愧是地勘专业的老人了，一下去就要求携带了大量的综合补给箱，他们在地下吃香喝辣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地面啊。”
地面？
“这起案子覆盖的地方太多，长沙方面的人手已经被抽调到了极限，”段天鸣提醒道，“现在，我们这边的核心力量都钻到地下空间去了，而地道又被‘空间撕裂’封锁，如果这个时候，那些歹人有什么异动……你们不要忘了，他们点燃青铜灯，就是为了打开这个地宫，而且，在平山歼灭国家安全局十五人，在日本追杀徐一飞，都是些心狠手辣之辈。”
王球儿突然一下冷汗都冒出来了，是啊，这里如果突然遭人攻击怎么办？
“赶紧调人！”王球儿扯着青筋，“刑侦、武警、特警、长沙警备司令部！还有湖南省宗教事务管理局，快，把人都给我调过来！通知交警支队，我要封锁这个路口！”
“镇定。”一只手轻轻抚在了王球儿的肩膀上。
那是一张跟王球儿一模一样的脸庞，只不过口里吐出的“镇定”俩字儿，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声。
“我才不会去点燃那些尸油灯盏呢，六万多条人命，我想想就觉得发怵。”徐紫翎拒绝了彭友良点燃古代甬道壁灯的建议，“储备能源也要省着用，氙气灯和LED都很费电的，照明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不过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待救援了，看起来，必须想法子深入下去，看看这个九纬弧地下遗迹里面，有没有解除封锁的办法。”
呼啦——
徐紫翎打开背包，一百多只折叠精巧的千纸鹤倒了出来。
“淆淆三河引魂……”
八尺琼勾玉红芒闪烁，平安时代的古老妖怪——青行灯出现在空中，一百多只千纸鹤扑腾着翅膀，在徐紫翎的术式中翩翩起舞。
一时间整个地下空间蓝芒暴涨，一片透亮。
“可是，九条通道啊。”地勘局长皱了皱眉头，“我们走哪条？这种情况下总不好分开行动吧？”
“不分开，我们一条一条搜索吧。”徐紫翎当先一步，就朝第一条通道迈了进去，“诗萌，提高戒备。”
“是，学长！”段诗萌提着倚天剑，紧随其后，一边向前行进，一边仔细感应着四周，“紫翎学长，那些菌丝……”
彭友良闻言就靠了上去，直接伸出右手抚住了石壁。
“在动！虽然非常微弱，但是诗萌你的感觉并没有错！”彭友良百思不得其解，“这里头的真菌确实是活的，而且只有‘一只’。”
“哪有这么大的真菌，这不是怪物吗。”地勘局长不建议继续前进，“紫翎，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不能明知有一个可怕的怪物包围着，咱还一条道走到黑啊，要不然你们几位先想想法子，弄死这只真菌先？”
“弄死一头蘑菇？”段诗萌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陈局长，陈叔叔，你打算砍它多少刀啊？”
也是，除非整个弄出来搁进锅里煎炒烹炸煮，否则你切多少刀都是白费啊。
“不要惊动它，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呢。”徐紫翎招呼大家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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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飞，你坚持要这样做吗？”
高野山金刚峯寺，大僧正中西启宝长老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耳不聋，眼不花，牙齿完好，焙干的蚕豆扔进嘴里就跟嚼杏仁似的。
“师父，很明显，这次我们已经被人给算计了，现在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那就停不下来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徐一飞喝了一口茶。
“说的好，命运的齿轮。”中西启宝幽幽地说，“的确无人可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