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她在你的心上

红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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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承浦回去,一眼便看到那张她躺过的床,殷红的血迹已经干渍,仿佛还张扬着她的痛苦。

    想起自己用力甩她的那一下,左承浦狠狠的捶自己两拳,可惜,不论他再怎么后悔,她的孩子也不会回来了。

    他竟害了一条生命,这样的错,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

    简单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左承浦又回头望了一眼,大步向外走去,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医院的病房内,萍姨看着不吃不喝的人,又是一阵伤心,“夫人,吃一点吧,你现在身子虚,如果现在坏了身子,将来还怎么再要孩子?”

    冉柠将被子提了提,盖住头,泪水潸然而落。

    孩子,她还会有孩子吗?

    她提出了离婚,不久,他就会和自己离婚吧。

    明明告诉自己不伤心的,可心还是会痛,痛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冉柠终于明白,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滋味,扯心撕肺。

    欧子言随着护士进来,萍姨刚想说话,他却做了个制止的动作,萍姨指着碗里的粥摇头,他随即明白,给萍姨摆摆手,萍姨离开。

    看着被子下颤抖的身体,他知道她在哭,她是个倔丫头,就算是流泪也不愿被别人看见。

    他在外面他想了很久,虽然怪她说的话太狠,可他知道,她的心难受,失去孩子,让他一颗心都碎掉,更何况那孩子还是在她的身体内。

    她经受的不止是心痛,还有身体上的疼,就凭这一点,她说什么,他都不该计较的。

    伸手拉了拉她的被子,扯开,那张带泪的脸,带着憔悴和虚弱,让他的心不由跟着疼了。

    “怎么能不吃东西?就算是要和我吵,也要吃了饭,才有力气,”他哄她,这是他第一次哄除了左亚以外的女人。

    他对自己凶还好,因为她也习惯了,可他突然的温柔,倒让她愈发的委屈起来,原来只是流泪,现在却开始哽咽,她拼命的咬着嘴唇,不让呜呜的哭泣发出声音。

    手指擦拭着她眼角滚滚而落的泪水,可是怎么都擦不干净,叹了口气,他缓缓的开口,“都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咱们的宝宝,你骂我,骂的对。”

    停了几秒,欧子言换了坚定的语气,“以后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哭的更凶,声音已经抑制不住的冲出喉咙,整个人也抖的厉害。

    欧子言伸手将她单薄的身体拉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哭吧,想哭、想骂都随你。”

    她伏在他的肩头,周遭全是他的气息,那种淡淡的木质麝香,让她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哭声呜咽……

    哭了好久,好久,哭的她都没有一丝力气……

    欧子言扶正她,手指轻柔的擦拭着她的泪水,“我知道你说离婚是因为气我,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知道吗?”

    长长的睫毛还沾着泪珠,他的话让她猛的抬眸,带着质疑和不信——

    他应该想离婚的,他找到了心爱的女人,就该赶她走的,不是吗?

    氤氲的双眸将她的心思全部暴露,欧子言捧着她的脸,指腹在她的脸颊滑动,“结婚了就不要离婚,还记得我们在教堂许下的誓言吗?”

    “不论富贵贫穷,或生死疾病,都会爱彼此、照顾彼此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灵动的眸子,因为这句话,再次闪动,晶莹的泪水滚落。

    “你有自己……爱的人,我们结婚只是……”

    她抽搐的,连说话都打哽,他听着不舒服……

    俯身,他吻住她,这是制止她说下去最好的办法。

    她的眼睛放大,他的味道让她所有的意识归零,大脑一片空白,再也记不起她刚才说了些什么。

    本来只是想堵住她要说出的话,可他一碰到她,便不能自制,她口中青涩的味道,让他停不下来。

    当感觉到她的呼吸困难,他才不舍得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不要怀疑我,我不能否定过去,可现在和将来,你都是欧子言的老婆,没人能替代。”

    冉柠摇着头,“不是的,我们当初说好的,你要是找到她,我就离开,”说完,她又抽搐了一下。

    欧子言再次捧住她的头,目光坚毅,“那是当初,我说了,现在和以后,你都是我的女人,”几乎是吼,还带着蛮横,可她却感觉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幸福。

    伸手搂上他的脖子,再次哭出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够了……你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要因为孩子,不要有愧疚,”哭泣让她说不下去。

    欧子言摇着头,他不知道还要自己怎么说,她才会明白——

    闭上眼睛,当她的哭泣小些,他附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开口,“如果我说,我现在爱的女人是你,你还会推开我吗?”

    她的哭泣嘎然而止,那一秒,她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她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欧子言更紧的拥住她,“小冉,我爱上你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她听的真切。

    我爱你!

    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冉柠从来都觉得这三个字是奢侈品,可今天她却拥有了这份奢侈。

    不相信,也不敢信。

    欧子言扶正她的身体,目光直直的看着她,带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左亚是过去,你才是我的现在和将来,其实在你出事的时候,我去找她了,可一下飞机,就接到阿南的电话,说你出事了,我从机场又坐飞机赶回来。”

    “在飞机上度过的那几个小时,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我害怕,害怕你会有事,害怕会永远的失去你,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爱上你了。”

    泪水再次盈落,这次却是激动与心酸的落泪,从来不敢想,这个让她觉得永远无法触及的男人,会有一天对自己说:我爱你。

    看着她脸上扬起的红晕,他将她的头压在肩膀,“我去找她只是想问清,为什么她会不声不响的离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意思。”

    他对她好,好的让她都以为是做梦,冉柠在医院里住了一周出院,再回到熟悉的地方,她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夫人,这是乌鸡汤,趁热喝了吧!”萍姨将饭菜端上来。

    冉柠现在虽然出院了,可欧子言还是不让她下楼,萍姨也跟着说,她伤了元气,与生孩子一样,需要静养。

    “萍姨,我以后下楼吃就可以了,”冉柠总是不好意思,甚至觉得有愧于接受这一切。

    “不行,夫人你现在年轻还不知道,女人流产和生孩子一样,如果弄不好,还会落下病,听萍姨的,”萍姨一番话让冉柠不好再说什么。

    喝过了汤,萍姨离开,冉柠也从床上起来,站到窗前,望着绿色的草坪,心里是五味杂生。

    如果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对自己好,或许她能坦然接受,可那个他爱了四年的女人现在有了消息,她不相信,他会心如止水。

    有时她都觉得他对自己好的刻意,反而让人觉得假,就像是昨天,他突的说等她身体恢复了,带她去旅行,算是补回欠下的蜜月之旅。

    冉柠不是物质女孩,她从来不在意这些的,可他表现出来对她的好,都是用不同的物质来表现,她不喜欢。

    萍姨下楼,给欧子言打了个电话,汇报了冉柠的情况,他那边轻嗯了一声,挂掉。

    他知道自己对她好的刻意,可是他只能那样,从来都不善于讨好女人的他,现在面对她,更是觉得有心无力。

    冉柠表面看起来倔强,可内心却是极为脆弱,之前,他可以不去顾及她的感受,可现在不同了,她的情绪会牵动着他的心,而且一想到她流过孩子,他就更是在意。

    叹了口气,欧子言揉揉眉心,有些头痛。

    阿南敲门进来,看到了这一幕,“老大,你不舒服?”

    欧子言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文件,签字的时候,手顿了一下,“那个……”

    “什么?”阿南看到他欲言又止,知道他一定遇到了难题。

    “没什么?”欧子言笑笑摇头,继续手下的动作。

    阿南浅笑,“是不是因为大嫂?”

    欧子言停下,抬眸,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不知道该怎么对她?”

    虽然阿南和欧子言是上下级的关系,可他们多年在一起的生死情份,让他们又更像兄弟。

    “老大,你是问对人了,”阿南的眉角挑起,带着不由的得意。

    欧子言脸色渐沉,轻咳一声,阿南赶紧收起嬉笑,恢复正色,“大嫂其实很单纯,她比我们身边的那些女人心思简单多了,她不要荣华富贵,不要珠宝首饰,她要的只不过是平平淡淡的生活。”

    阿南的话让欧子言的脸紧绷,他竟然不如自己的部下了解自己的女人。

    “你最近送她衣服首饰什么的,其实她不喜欢,她要的或许就是你一个眼神,一个微笑,或者一个拥抱,”阿南说完耸耸肩,“其实大嫂嫁给你的前两个月,你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有个老婆,那个时候,她虽然被你忽视冷落,可她却每天都开心的修花弄草,没有一点忧伤或者失落,因为那个时候,她不爱你。”

    她不爱他……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阿南这样说,尽管说的是过去,他竟生气。

    “那现在呢?”他声音清冷。

    阿南目光望着远方,嘴角是淡淡的笑,不由的,他嫉妒阿南参与了他不知道的过去。

    “现在她爱上你了,其实这个你比我清楚,可她反而不再快乐,”阿南低头,脸上竟瞬间闪过,他都没有察觉的落寞。

    欧子言怔怔的看着他,停了一会,“那怎么能让她再快乐起来?”

    阿南笑了,那笑似乎还带着嘲弄,欧子言没有恼怒,他知道自己该被嘲笑的,自己和老婆的问题,却需要别人来帮忙解决。

    “你和她在一起快乐吗?”阿南的问话让欧子言愣住。

    “你都不快乐,她又如何快乐?老大,你心里并没有放下左亚小姐,所以在和大嫂相处的时候,你总会觉得做什么,都有愧于另一个女人,所以……”

    “够了,”欧子言闭上眼睛,打断阿南的话。

    阿南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知道自己的话重了,可既然他要自己说出他们的症结,那他就要说完,哪怕他会把自己派到荷兰那个鬼地方,他也豁出去了。

    “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而是你自己根本就没有放下过去,所以你们相处的时候,你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而敏感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阿南没有看欧子言的脸,而是兀自的接着说。

    “老大,只有放下过去,你和大嫂才能真的开始,左亚小姐再好,也是过去了,大嫂才是你现在的女人。”

    阿南说完离开,欧子言久久的都没有回过神来。

    问题不是在她,而是在自己!

    欧子言点了一颗烟,烟雾袅袅,模糊了他的目光,也模糊了曾经的记忆。

    他有试着放开,可却没有完全放弃,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多少还在惦着另一个女人。

    眼睛闭上,想到如果不是她出事,或许他已经见到了左亚……

    见到了?

    见到了又会怎样?欧子言苦笑。

    就那样一直在办公室坐了好久,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烟,欧子言在天完全暗下来之前,心却突的亮了。

    阿南说的对,左亚是他的过去,而冉柠才是他的现在,这也是他对她承诺的。

    拿起了车钥匙,欧子言大步的向外迈去。

    冉柠抱着小五玩闹,这是她和它不多的相处时间,因为她生病了,欧子言连小五对她的亲近都有管制。

    虽然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可她明白他的用心,“小五,不要怪哥哥,等姐姐好了,就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了,”她抚着小五纯白的身子,给它最甜的微笑。

    “唔,”小五发出一声不满的单音,蹭的从她身边跑开。

    “小五……小五……”看着小五跑开,冉柠的心竟有些慌,她知道它生气了。

    跟着小五跑了出来,竟不自觉的踏进了一个房间,当看到那墙壁上的女人,她脸上的表情僵住。

    跟着小五跑了出来,竟不自觉的踏进了一个房间,当看到那墙壁上女人的巨幅照片,她脸上的表情僵住。

    打扫卫生的女佣听到有声音转身,看到冉柠的瞬间,脸色顿时煞白,“夫人。”

    在这里干活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房间是禁地,除了打扫卫生,任何人不能进来的,而且萍姨特别交待过,特别是不能让夫人进来。

    “你出去吧,”冉柠开口时,声音是颤抖的。

    “可是,”女佣试图劝说什么,却被冉柠直视的目光吓回去。

    “我只是看看,有什么事我担着,”冉柠说完打量起这个房间。

    海蓝色的墙壁,让人想到无边无际的大海,墙壁上海豚的刻花,让人有置身大海中的不真实,那吊在中央的水钻灯饰,在灯光下闪着钻石的光芒,奢侈而豪华。

    仅是这眼睛触到的装饰,就让冉柠想更深的了解,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才配拥有这样的心境。

    沿着门口向里走,是放衣服的橱柜,伸手打开,里面全是女人的衣服,从内到外各有不一,那衣服的样式和款式都是她不曾见过的,而且还有很多衣服都挂着商标,这就是有钱的人奢侈。

    再往里走,是一个放电脑和书的橱柜,一个蓝色的笔记本与墙壁上的色彩混成一体,安静的躺在桌子上,似乎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整个书架上摆满了书,但大多都是关于舞蹈的,还有一些八卦杂志,冉柠对这类书没有兴趣,她只喜欢绘图。

    看着这一切,她想起了自己的房间,似乎除了必需的用品之外,根本没有这些。

    不由的,她嫉妒,嫉妒自己终不能像那个女人一样,让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目光最后定格在床头的照片上,一个女孩踮着脚尖在跳天鹅舞,她的头是侧低的,但却能清晰的看到她的五官,小巧而精致,透着与世隔绝的脱俗,这样的女人,是她所不能及的。

    那一瞬间,她垂下眸子,就算只看着照片,便有种自惭形愧的尴尬。

    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她明白了。

    抬眸,再次看着墙壁上的女人,声音轻柔,“看来,你就是左亚了,怪不得欧子言会那么爱你,你真的很漂亮。”

    唉……”她轻叹了一声,“明明相爱,为什么要离开呢?虽然……虽然他娶了我,可他的心里一直都是只有你,如果……如果你回来了,是不是我就该走了?”她说的太认真,甚至没有听到进来的脚步声。

    “放下”,一个男人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吓的冉柠的手一哆嗦,然后就听见相框掉在地板上,接着就是玻璃碎开的声音。

    冉柠慌的转身,怯怯的看着他,在他突的出声时,她真的被吓到了。

    “阿兰,”欧子言的一双眼睛血红,像是一头要吃人的怪兽,他吼向站在一边的女佣。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阿兰已经吓的哆嗦,手里的抹布都掉地上。

    “不要吼她,是我自己要进来的,”她看着他,淡淡的开口,没有一点不该或者做错事的表现。

    欧子言目光移向她,她正一瞬不瞬的看向自己,那目光反而让他觉得不安,觉得自己的吼声太过不正常。

    眼睛看向地面破碎开的相框,欧子言想起了阿南的话,暗吸了一口气,向她走过去。

    “走吧,”他伸手揽住她,她却躲开。

    身体在他的面前慢慢的蹲下,伸手去捡被自己摔破的照片,看着她,那一刻,欧子言想到了两个字——卑微。

    心口有如被石头塞住,堵的他难受,他弯下身,去扯她,“让阿兰收拾。”

    被他一拉,她的指尖传来锐厉的痛,瞬时,漫延到心底——

    抬眸,她对上他的眼睛,通透的眸子带着伤,鲜红的血从指尖滴落,滴在那玻璃的碎片上,模糊了照片上的笑容。

    欧子言伸手抓住她的,声音里带着紧张,“你流血了。”

    她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手用力抽回,起身,踉跄的跑出房间。

    欧子言的手被晾在半空,看着跑出去的背影出神。

    站在一边的阿兰几乎要哭,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萍姨听到声音跑上来,她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却明白了。

    “还不快收拾,”萍姨呵斥一边的阿兰。

    “不用了,”欧子言缓缓的开口,声音透着无力的虚弱,“把这间屋子清理了吧。”

    萍姨怔愣了一秒,随后点点头。

    欧子言走过他们的房间,犹豫了好一会,才推门进去,而冉柠就那样坐在床边发呆,指尖上的血滴红的刺眼。

    他走过去,从抽屉里取出药具,半跪在床边,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消毒、包扎,做的认真。

    整个过程,她都如僵住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捧着她的手,贴在脸颊,声音温柔,“我知道是自己不好,都娶了你,还留着另一个女人住过的房间,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

    说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声,“在我知道你心里喜欢别的男人时,我都介意、吃醋,可自己呢?却比你还过份。”

    他吻了吻她的手,“虽然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和你相处,但我一定会努力,你相信我,好吗?”第一次,他说话这么低声下气,像在讨好一般。

    她沉默,仿佛没有听到,欧子言接着又说,“那个房间让萍姨清理了,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我们就再买一处宅子。”

    冉柠苦笑,“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在你的心里。”

    欧子言闭上眼睛,他不能否认她的说法,“给我时间。”

    她慢慢抽出手,不想再说什么。

    虽然他们没有争吵,可仍让她觉得犹如经历了一场战争,身心俱累。

    他说要时间,可她不知道,他需要多久,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撑到他完全忘记那个女人。

    确切的说,她不相信他会完全忘记了。

    都说爱情眼里揉不得沙子,冉柠原本以为自己豁达大度,可是面对爱情,她也是小气的让自己都不相信。

    “我累了,想休息,”说完,她转身将自己蜷缩到大床上。

    欧子言望着她背后自己的身体,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