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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豚很可爱，谢谢。”
何晏衡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上了QQ，网瘾少女果然在线。
宋夷光的头像立刻跳动起来：主席，等你好一会儿啦！
“一张纸条写不下，这其实是个小夜灯，开关在底下，你拍它的头就会变色。白色是最亮的，睡前看书可以用。其他颜色我其实感觉有点鸡肋，你男生应该也不想把房间搞得太浪漫吧？不过这个小海豚肚子里塞了驱蚊的东西，放在床头不被蚊子咬哦！”
这一段话几乎是秒发，何晏衡失笑，哪有这么快的打字速度，她该不会是早就输入好了只需要敲个发送键吧？
小盒子没封胶带，所以他先拆了这份礼物，刚一开盖子就闻到异香，宋夷光的小纸条就压在小海豚肚子下面，也沾上了味道：
既然你生日已经过了，那就祝你长大快乐！
落款处画着一只四不像，作者在旁边打了个括号：这是你的属相。
这画功有够惨烈的，他笑出了声，和她的字比起来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是从她记作业的小本子上撕下来的纸，是最普通的黑色中性笔，是笃定她每天都给他记一份作业，他一定熟悉她的字迹吗？
那她赌对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只不过猜不透她为什么要送一个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儿给自己，看完她的解释才明白。
“很实用，我确实很招蚊子，谢谢了。”
宋夷光兴高采烈，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有价值的事：“主席你知道我为了画那个狗狗废了多少张纸吗？我明天带去给你看。”
她的技能树上确实没有绘画这一项，但又想来一个有特点的落款。刚开始字写好画砸了，重来好几次终于顿悟，拿了草稿本专心练画。现在的版本已经是她最满意的了。
其实，做你擅长的事就好了。何晏衡心想，签上你的名字宋夷光，我更会悉心珍藏。
“辛苦你了。十一有什么安排？”
“我爸妈说要出去玩，但还没定。”
“哦。”按理说，作为一个早熟理智的班干部，在同学家里可能已有安排的情况下，他不应该再继续邀请。但与其被大人们夸奖“成熟稳重”，他更渴望见她，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见到她。
“黄益峻说一号去爬津山，你要一起吗？”
正在洗澡的黄同学突然打了两个喷嚏：“谁骂我呢？”
跟爸妈玩还是跟同学玩？宋夷光当然选了后者：“我想去！”
何晏衡很开心，但却一点儿都没暴露他的开心：“你不是说你爸妈有安排了？”
“一号嘛，路上肯定会堵车的。我爸妈应该不会当天就走……的吧。”宋夷光有些心虚，但父母一直说她懒、不爱运动，这次既然是爬山，他们不会阻止……的吧？
何晏衡发了一个烧黑的表情：“如果这次不行，以后还有机会。”
宋夷光已经开始激动了：“那要是我可以去，我能不能再叫两个人？”
“柳梦雨和龚芮？”
“嗯！”
他觉得不太保险：“先别叫柳梦雨，等我明天问问黄益峻叫没叫盛佳藤。”这两人都酷爱打篮球，平常关系很好，上个厕所都勾肩搭背。然而，从之前排的值日表就能看出来盛佳藤有多努力地跟柳梦雨保持距离，所以这回，柳梦雨十有八九来不成。
宋夷光发了个惊恐的表情，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确定不是自己说漏嘴的：“你知道？”
“盛佳藤自己也知道。”
宋夷光的状态从“对方正在输入”变了又变，却始终没有消息发来，何晏衡主动岔开话题：“龚芮我来叫吧，不知道她的脚行不行。”
提到龚芮，他其实有些进退两难。
她送了两只茶碗，漆黑的底釉嵌着一片脉络清晰的树叶。两只茶碗铺在银灰色的软布上，熠熠生辉。
盒子里还有一张贺卡：何晏衡，生日快乐！常见你喝茶，希望这份礼物能让清苦的茶水变得清甜。茶碗制作周期超出我的预想，所以迟了几天，还望不要介意。龚芮。
这份礼物，显得太过郑重其事了。
他微微蹙眉，心里有了猜测。尽管觉得不妥，但也不能将礼物还回去。想了想，他把茶碗重新包好，放进了书柜的最上层。
第二天见到龚芮，何晏衡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手足无措。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叫住她。
“你的脚好些了吗？”
“好多了，现在走路没问题了，”龚芮惊喜地转头，轻轻扭了扭脚踝，“跑跳还是有点痛。”
虽然知道这份关心是生日礼物换来的，但每一次能让他怜惜自己的机会都绝对不能放过。
何晏衡暗暗松了口气，她脚还没好，肯定不能去爬山了。
“茶碗很精致，费心了。”
不过是一句客套，龚芮笑着接话：“用着是不是有点小？”
他还没用，甚至可能以后都不会用。
“不小，等周末闲着的时候再细品，不然就是暴殄天物了。”
又是一句客套，龚芮不愿意话题终止于此：“主席十一有什么活动吗？”
何晏衡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了攥：“不知道我爸妈怎么安排，不过放七天，你正好可以养伤，十月份就开运动会了。”
龚芮笑了，微微翘起兰花指，用食指指甲优雅地抬了抬眼镜：“我没什么长项，只能给你当啦啦队，不知道主席要不要？”
龚芮人缘很好，异性缘也很好，盛佳藤和黄益峻经常被她用这样的玩笑调戏。何晏衡觉得，他昨晚的猜想应该坐不得实，也许她就是这样心细的人，给每个人的礼物都是这样精心。
“好啊，”他轻松了一点，见招拆招，“要是今年能有足球比赛的话，你能做啦啦队队长。”
龚芮笑得娇俏，一直到何晏衡回了座位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不出他所料，黄益峻果然叫了盛佳藤，痴迷于打篮球的盛佳藤居然也答应了。除此之外，黄益峻把关系好的全叫了，只有刘炼要陪女朋友学习，冷漠地拒绝了他。
“算上咱俩总共五个，包一个小面包车正好。”
“再加一个。”
“谁？”
“宋夷光。”
又到了黄益峻最爱的每日八卦时间：“你叫的？”
正在给化学方程式配平的何晏衡顿了一顿：“我叫的。”
黄益峻又陷入了迷惑，主席怎么回事，他对宋夷光到底有意思还是没意思？要是有意思的话，到底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意思？怎么每次刚得出一个结论，主席都会在第二天上赶着似的送来一份完全相反的论证？
黄益峻摸着刚剃过胡子的下巴，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