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两厢争锋(二更)

鹊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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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儿和杏儿都进来了,看静儿的样子,是真心担心小诗,静儿年岁不过十三四岁,看来是今年新入府的一批人,显然还没有被府中污浊之气污染。

    小诗也算有幸,丫鬟之中有这样心底纯良之人。才得以这次化险为夷。

    宁承玉对静儿道:“从今天起你改名叫静语,就贴身伺候你家姑娘。你家姑娘现在有孕,要处处格外小心,不要让你家姑娘再离开你的视线。”

    静语欢喜地下拜:“奴婢谢大小姐赐名,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竭尽全力伺候好姑娘。”

    宁承玉是深有体会的,身边有一个得用的人,比什么时候都要牢靠。小诗身边,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多一些。

    安排好之后,宁承玉带着杏儿正要离开锦荣院,却没想到,这时遇见了一个意外的来人。

    左小婉披着裘衣,在秋儿的搀扶之下,一步步地踏进了锦荣院。

    看到宁承玉,她的笑声中夹着讽刺:“本夫人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后宅之事,轮到大小姐来做主了。”

    宁承玉跨出去的步子,终究又收回来,看着左小婉精心修饰的一张脸,冷笑道:“嫡母当真好快的消息。”

    早在杏儿出门去请大夫的时候,左小婉就已经收到了门房的回报。得知宁承玉竟然再次出面帮助这个低贱的伶人,左小婉心中已是愤恨不已。于是,立即就带着秋儿等人过来了。

    没想到刚刚堵住了要走的宁承玉。

    左小婉款款上前:“不知道玉儿不在院中好生待着,怎么跑到这处低贱下人待得地方了?”

    话里话中,始终不忘刺小诗。

    宁承玉面无表情对着她:“嫡母自己不也过来了,看来嫡母对这个地方,也是颇多关注么。”

    左小婉冷冷一笑:“本夫人是侯府主母,掌管这后宅,当然每一个地方,都得多多关注。”

    宁承玉看着她扣着自己主母身份,心中不由冷笑:“嫡母不说,承玉都忘记了嫡母还是这府中的主母了,伶人小诗落水,生死不明。此等事,怎不见嫡母这个主母出来管管?”

    还没等左小婉开口,秋儿已经反唇相讥道:“夫人每日事务繁忙,哪能样样都照顾的周全。区区一个贱奴的生死,还需要劳动夫人出面吗?”

    宁承玉目光看向秋儿,冷冽如冰的寒意让秋儿瑟缩了一下:“伶人是贱奴,嫡母不放在眼里,那嫡母身边这位丫头,我瞧着也是没规矩的紧,怎地不见嫡母也管教管教?”

    秋儿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不该争风上前,招惹到这位大小姐。

    左小婉看了一眼秋儿,“我这丫头说的不错,一个贱奴,自己不小心落水,本夫人如何管得?”

    秋儿脸上一喜,赶紧埋下头。

    一张嘴就说小诗是不小心落水,屋内的小诗听到这些话,早已握紧手暗恨。

    宁承玉寒意在眼底涌动,终于说出那句话:“那这般看来,百般拖延请不到大夫,此事嫡母也是不知了?”

    小诗落水可以说是自己失足不小心,那静语连侯府的大门都出不去,无法请大夫,这可真不能说是无人授意了。

    左小婉冷冷一笑,仿佛毫不意外宁承玉会拿此事说事,“请大夫是需要府里支出银子的,既然是贱奴,自然是生死有命,岂能再动用府中的银钱,去请大夫医治?”

    她就是想要看见小诗死,上次一碗落胎药没能要了她的命,这次落水不请大夫,拖也要拖死这贱婢。

    静语在屋中紧紧握着小诗的手,只盼着大小姐能尽快将那煞神一般的夫人支走。

    宁承玉目光幽冷,“嫡母说的好一句生死有命。可惜嫡母似乎忘了……伶人的命再贱、她腹中的孩子却不贱。”

    左小婉眸光一紧,果然还是来了、这贱丫头,和那贱婢,果然串通到了一起。她不提孩子还好,一提起来,更勾起了左小婉对小诗的妒意和恨意,一个贱婢也配生孩子、简直贻笑大方!

    她冷笑说道:“玉儿,岂不听闻龙生龙凤生凤,这可不是谁的肚子里的孩子,都金贵的。”

    便是小诗怀了孕又如何,贱婢始终是贱婢。

    屋内的小诗听到这些话,只是兀自咬紧牙关,不让眼泪落下来。从此刻起,她没有资格懦弱。

    “那可就说不准了,”没想到宁承玉道,目光幽幽锁在了左小婉的脸上,“自古来都是母凭子贵,像是嫡母、不就是因为母凭子贵、才如今进了侯府中,富贵荣华、甚至,成了堂堂主母么?”

    左小婉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她因为未嫁先孕的事,已经沦为京城中的笑柄。甚至因为此被人说是靠着孩子嫁入相府。

    而今宁承玉竟为了区区一个伶人,再次提起了她的伤疤,简直让她暗恨。

    她冷冰冰地开口:“说来说去,这后宅之事,大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实在不应伸手去管。否则传扬出去,岂非让人说我镇国侯府毫无家教、连当家的大小姐都教不好吗?”

    左小婉抬出了家规,来压宁承玉,宁承玉却毫不动容,相反慢慢朝左小婉走了过去。

    左小婉敛起神情看着她,只见宁承玉走了几步后,忽然停在当堂说道:“刚才大夫诊断,小诗已经动了胎气。”

    左小婉闻言一愣,随即就是一喜,面上还未及显露,就看到宁承玉寒霜一样的脸,骤然如兜头一盆冷水泼下,人也冷静了不少。

    动了胎气?就是说孩子还是好端端在那贱婢肚子里、仅仅只是动了胎气而已?

    左小婉再次冷下脸道:“大小姐倒是好善的心,不仅巴巴地去给请了大夫,还自己亲自过来瞧着,莫不是大小姐眼中,一个伶人、比本夫人还要重要吗?”

    她对宁承玉的称呼已然从玉儿变成了大小姐,显然连台面上这点样子也不屑于装了。

    宁承玉见她这般,眸中神色幽动,脸上,却是一点一点浮现出面具般的笑意:“嫡母这话就说错了,承玉今日会过来,无非是想要为嫡母分忧。”

    “为我分忧?”左小婉好似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对宁承玉冷冷道,“不知大小姐从何来的为我分忧?”

    宁承玉面上挂着笑,目光一眼瞥向小诗紧闭的窗:“伶人小诗怀孕已有月余,爹爹虽然眼下不在府中,但也是早已叮嘱下人倍加注意。爹爹对于这个孩子的注意,想必已是无需多言。而嫡母身为一府主母,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现今小诗落水,更是严重地动到了胎气,倘若爹爹回来知道,连这样大的事嫡母都没有管到,岂非质疑嫡母你管家的手段?”

    左小婉心中已是怒极,一字一顿道:“大小姐认为老爷、会为了一个伶人、才质疑本夫人?!”

    她越是怒形于色,宁承玉越是沉下性子,语气轻柔道:“嫡母怎地还不明白,关键不是伶人小诗,而在于……她肚中、还怀着爹的骨肉……”

    尽管语气轻柔,但带来的刺激可一点不轻。左小婉最忌讳的就是小诗腹中的孩子,因此她可以奚落,贬低小诗。可是宁承玉左一句又一句扣着孩子说事,怎不让她胸口气的阵阵发闷。

    宁承玉也知道,左小婉对小诗绝不像表现出的那般不屑,否则,她也不会刻意趁着宁无求不在府中的时候暗害小诗,这足以说明她心中还是有忌惮。

    “一个伶人、以为怀了老爷的骨肉、就能翻天了么?”最终左小婉还是不甘。

    宁承玉终于冷笑道:“若是爹爹知道小诗生死不明,连去请大夫的人都出去府门的时候,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小诗落水可以说是死无对证,找不到罪魁,但是阻止门房让静语出门求救的,却是千真万确。宁无求心中对小诗的孩子绝对还是上心的,倘若知道左小婉用这样露骨的手段阻挠小诗的救治,便是他对左小婉再有情谊,怕是也不可能不生出疙瘩来。

    况且,宁承玉冷冷一笑,宁无求那个人,对这天下任何人,又哪里有什么真情意。

    左小婉心中恼恨,冷冷盯着宁承玉许久,“大小姐一向跟老爷之间有误会,这等小事,大小姐也要拿到老爷跟前去、让老爷烦心吗。”

    宁承玉如何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冷笑一下道:“只要嫡母不吹枕头风,承玉哪里有那份闲心去说三道四。”

    这便算是达成交易了,左小婉恨恨剜了一眼小诗的门内,带着秋儿等人走了。

    屋内的静语和小诗长舒口气,暗暗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直到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直至消失时,静语扒着窗户,才道:“大小姐走了。”

    这般未发一言便再次离去,实在是宁承玉的风格。小诗望着窗外,眸光也是幽幽的。

    她再次清楚无比地知道,没有宁承玉,自己绝对过不了一关又一关,而当家夫人对她的恨意,也已是让她看的一清二楚。

    静语低低道:“此番实是亏了大小姐,只是看不出,大小姐和夫人之间,何以会有这样的成见。”

    她话还未说完,已经迎来了小诗的一记警告眼色:“往后,大小姐便是大小姐,无论大小姐怎样,再也不许妄议大小姐和夫人之间的事。”

    静语刚刚被宁承玉正式赐给小诗,哪还敢有二话,立即就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