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得偿所愿

鹊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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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偏生这时候有人来传:“何太医来了!”

    永安侯眼皮子一跳,已经见到一个背着药箱的人走了在仆从的带领下走了上来。

    何太医是太医院院正,在宫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次若不是有人拿了四殿下的腰牌,等闲还真是请不动他。

    何太医当先见礼,先是叩见了祁晋、然后又是永安侯。

    等他礼数周全了,永安侯整个人也急的落汗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希望着一个什么结果,然则不管何太医最后诊出什么,他永安侯府都栽定了。

    何太医起身看了一圈,问道:“不知殿下需要老臣为哪位请脉?”

    祁晋淡淡道:“先给本宫诊脉。”

    一旁的元氏闻言似要瘫倒,她知道祁晋这手一伸出去,什么就全都捂不住了。

    江柔嘉也是面如死灰,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怎么回事,若说让太医请脉,那祁晋这脉象,绝对不会没事。

    母女两人皆是大祸临头的看着祁晋坐到了椅上,何太医躬身过去仔细诊起来。

    祁晋脸上喜怒难测,何太医也不说话,越是这样越有种更漫长的煎熬。

    永安侯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祁晋和何太医,只见何太医的手指不住地在祁晋手腕上敲着,目光时不时朝祁晋看去。

    “太医有话直说。”最终,还是祁晋开口。

    何太医终于缓慢地问道:“敢问殿下,可有感觉什么不舒服?”

    祁晋的目光轻若流水地在永安侯的脸上扫过,悠悠说道:“本宫是觉得,这永安侯府的酒,似乎太烈了些。”

    这已是祁晋第二次提起酒烈,永安侯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什么了。

    永安侯不由悚然想起在席间,祁晋一直分明并未有丝毫醉意,为何在后来会突然间就需要人搀扶,这中间相隔,根本也不过片刻而已。

    这般一想,永安侯的冷汗都爬上了背脊。

    这时候,何太医已经收回了诊脉的手,且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边捋着胡须。

    永安侯几乎脱口就想问,但理智还是让他将话死死地咽回了肚子里。

    何太医转过身面对祁晋,朝着祁晋行了一礼:“殿下,请恕老臣直说,殿下体内的症状,同醉酒无关,而像是服用了药物所致。”

    何太医含糊其辞,但光有这一句话已经足以让永安侯整个人坠入冰窟了、服药?祁晋明明喝的是酒,什么时候服了药?

    祁晋却更加犀利:“本宫服用了何药,竟导致了神志不清?”

    何太医似在斟酌,他是宫中太医,当着祁晋的面,当然不会随意胡说。想了片刻后,他终于一拱手,道:“回殿下、像是媚药。”

    一语像是激起了千层石浪,屋中的每个人,无不遽然变色。元氏和江柔嘉脸上的血色尽褪,犹如坠入了阿鼻地狱,面无人色。

    屋中几乎陷入了一片死寂,无人说一句话。

    忽然间江月儿的哭声像是敲破暗夜的金石:“嫡母!月儿知道自己并非你的亲生女儿,因为东宫殿下的事,你心里更是多有怨怼。可这些年,月儿敬你重你、心中将你当做亲生的娘亲一般!你怎能狠心和柔嘉妹妹如此地陷害四殿下与我、究竟月儿如何得罪了你!”

    元氏惊骇欲绝,万想不到在此刻江月儿攀咬上自己,惊厥之下,只顾得上否认:“我同柔嘉、几时害过你?!”

    江月儿泪流满面:“嫡母还在诓骗!酒壶一直都在柔嘉妹妹手里、四殿下分明就是在喝了柔嘉妹妹的敬酒之后才现出的醉意、而我那杯酒、也是开始柔嘉妹妹斟的!试问何尝会有这么巧的事?!”

    她句句控诉,却都像尖刀一样扎入永安侯心里。从原先的怀疑,逐渐变为了深信。

    自家的夫人竟敢做下如此大胆包天的事,这让永安侯双手都抖了起来。

    祁晋依然在旁边一言未发,这却无形中给了永安侯更大的压力,他望向元氏:“贱妇!你好大胆子!”

    元氏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老爷,妾身没有……妾身绝没有害四殿下和月儿……”

    “事实俱在!你还狡辩!”永安侯怒不可遏,目光越过她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江柔嘉,“还有你!逆女!给我滚过来!”

    江柔嘉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双脚虚软无力,哪里还能走到永安侯跟前。

    永安侯指着元氏嘴唇轻颤:“都怪我平时瞎了眼,竟看不出你母女两人竟存了这样龌蹉心思,连四殿下这个皇子都敢谋害!”

    元氏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好,这样下去怕是她们母女今晚都逃不了干系。

    她忙跪着行到永安侯身前,伸手扯了永安侯:“侯爷!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鬼迷了心窍!柔嘉她只是被妾身蒙蔽!柔嘉她什么都不知道!”

    元氏现在只希望能保住女儿,哪怕将脏水全泼到自己身上也在所不惜。

    没错。

    现在的永安侯只盼着能度过这场灾祸,堂堂四殿下祁晋,在他永安侯府中了媚药,这件事情传出去一丝一毫,他永安侯府就完了!

    这时候,江月儿再次哭叫道:“我知道柔嘉妹妹平时对我一直心有不满,可我们毕竟是至亲姐妹、若非妹妹将四殿下带到了我的院子,试问殿下一个酒醉之人,如何能在侯府中自由行走、还找到我的……房内!”

    江月儿似乎是十分羞愤,后面的话都充满着屈辱之意。可她低下头拭泪的时候,嘴角才露出一丝冷笑,哼,元氏,想把江柔嘉摘干净,痴心妄想!

    江柔嘉整个脸色也蜡黄起来,元氏更是面如土色,她目光狠狠瞪向了江月儿,似是要吃人一般。

    江月儿露出畏缩的样子,一边身子往永安侯身边挪了挪。

    永安侯此刻只恨不得将元氏挫骨扬灰,就因为这个女人,今天把什么都毁了。他素日一向宠爱元氏,所以连生辰都任由她铺张折腾。但此刻,所有的情谊都化为乌有,只有眼前令人厌弃的元氏、和她让人厌恶的脸。

    永安侯心里又何尝不恨祁晋,江月儿被辱,彻底断送了他跟东宫那一头的结盟,尽管永安侯在争储之中,一直没有站明位置,但他私心底,还是偏向祁夜。偏向他所向的东宫一党。

    如今,江月儿被祁晋侮辱,可他分明还不能向祁晋当面问罪,只因为、太医的那一句、媚药!

    想着,永安侯狠狠一脚踢向了元氏:“贱妇!你和你养得好女儿!”

    元氏所有的坚持此时都已经崩溃了,她只是兀自抱着永安侯的腿:“侯爷!都是妾身一个人的错!柔嘉她不知道啊!她不知道的!”

    江柔嘉也哭叫起来,伏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又恐惧又害怕的心情让她根本站不起。

    “妾身只是想给柔嘉一个好出路、想让她能有机会成为四殿下的王妃!妾身绝没有想害月儿的意思!”元氏不管不顾地喊出来。

    终于说出来了。江月儿心中冷笑,她们以为在这永安侯府,能越过她江月儿,还想算计四殿下,诸不知道,她们自己才是那待宰的羊羔。

    就算她江月儿今夜之后,失去了和东宫联姻的机会,她也不会把这个机会,有一丝一毫让给元氏母女,元氏母女今晚,就算不被彻底毁了,以后也绝没有机会再站在她江月儿的头上。

    永安侯此刻阴晴难测,他终于转向祁晋,拱手冷声道:“贱妇贼胆包天,为了一己私利,给殿下下药,说到底,都是微臣家教不严。而今小女……小女也是深受其害,还请殿下也能看在微臣忠心的份上,能饶过贱妇的罪。”

    永安侯是忍下了多大的屈辱才说出了这番话,说再多,祁晋也是个男人,在今天的事情上,若非要说祁晋有所吃亏,无非就是被强灌了媚药,和江月儿清白被毁、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如此情形下,永安侯还要忍着屈辱向祁晋赔不是,可见内心有多深的恨。

    祁晋目光看着永安侯阴沉的脸,缓缓地道:“侯爷也不必如此说,本宫方才也亦说过,会给侯爷一个交代。今日之事,说到底,最无辜的……还是江姑娘。”

    这一声江姑娘,指的只能是江月儿了。

    江月儿的身子一颤,目光堪堪向祁晋看来。

    永安侯这时也目光闪过锐利之色,一抬眼,和祁晋四目相对。

    祁晋的目光里,含着一抹看不透的深邃:“本宫既毁了江姑娘的清白,也不会做那不负责任之人,若侯爷觉得不弃,本宫明日就会备下聘礼,不日迎娶江姑娘为王妃。”

    屋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中,连江柔嘉都停止了哭泣,元氏呆呆地,不知道自己精心安排期待的一切,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地步。

    永安侯一点一点,缓慢的将祁晋看了个通透,祁晋不避不退,和永安侯对视良久。

    永安侯在此时此刻,真的犹如被冷水兜头一面,所有的五脏肺腑,都在极端的凉意下看了个清清楚楚。

    祁晋的目光里,仿佛有无尽的黑夜,就这么将永安侯吸了进去。

    永安侯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局,他已经逃不掉了。

    永安侯终于脸色难看地说:“如此,那微臣就多谢殿下对小女的垂怜。也多谢殿下对贱内的宽饶。”

    只要他永安侯府真的和祁晋达成了一致,那元氏和江柔嘉今日下药的事,自然都能一笔勾销。

    事已至此,永安侯心中所有的不甘都只能和着苦水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