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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三个字，似乎没有让季怀新震惊。
他冷不防地笑了笑，低头将钱叠好，还给了方熙年。
“既然是男朋友那我就不好意思收钱了。”
方熙年抬眸看他。
季怀新厚颜无耻地咧嘴一笑，“实不相瞒，我挺喜欢你女朋友的。你们感情这么不稳定，她又没有结婚，那也可以有新的选择。”
“我们感情很好。”方熙年脸色铁青，“她也不需要有新的选择。”
季怀新笑笑，“有没有选择你说了可不算。”
方熙年收回目光，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你可以走了。”
就算中间隔着一个人，十安也感受到了他浑身的寒霜。
十安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季怀新立即回头，抬手就要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但手刚伸出去，衣服就被另一只手接过去，直接扔回了季怀新手中。
“我的女朋友，不需要麻烦你。”说话的时候，方熙年手臂已经揽住了十安。
十安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里自动脑补了偶像剧里的剧情，通常这种时候她应该白莲花地表示没关系，然后劝说她的“备胎”季怀新先离开。
嗯……备胎？
十安忍不住又看了季怀新一眼，后知后觉地思索起来他刚刚说那一番话的意思。
他喜欢她？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这也太突然了吧。
没想到自己在男人中还挺受欢迎的十安，居然有点开心。
方熙年一见她居然还在笑，眼睛更疼了，揽着她的五指条件反射地紧了紧。
毫无防备的十安吃疼地拧起眉，撇头看他，正想咬牙切齿地发出警告，方熙年忽然温柔一笑，指尖亲昵地抚开了她额角的发丝。
“外面风大，我送你上楼。”
方熙年的眼神温柔得快溺死人，就像当初她隔着八角笼初次相见时一样，恍惚间，十安觉得自己看到了当初的那个少年。
“怎么了？”方熙年见她盯着自己却没说话，又低声询问了一句。
十安好半晌才回过神，机械地摇了摇头。
她没说什么，转而看向季怀新，清了清嗓子：“你真的喜欢我？开什么玩笑。”
季怀新没想她会当众问这个问题，愣了片刻，但转瞬却笑了。
不愧是唐十安，真是不让人留一点面子。
季怀新倒是没生气，他笑着扬了扬眉，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十安刚想开口，人就被往后拉了一把。
方熙年的耐心明显耗尽，他冷着脸，说道：“她没有任何想法，时间太晚了，季医生自便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他自顾自地拉着十安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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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安被他拉着，出奇的乖巧。
陈旧的老楼道很安静，只有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响起，然后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了声控灯。
一路无言。
十安难得安分地跟在方熙年身后，任由他乖乖地牵着，一步一步地上了楼，说起来，上次跟他牵手还是在电梯里的时候。
那天，她紧张死了，手心里肯定都冒汗了。
但今天，忽然一点都不紧张了。
从他开口跟季怀新承认是她男朋友后，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点他在跟她交往的真实感。
仅仅是这样，也能让她心里所有的不愉快烟消云散。
其实，看见他重新回来，她是很开心的。
虽然她表现得很不在意，但从四方餐厅离开后，她就在后悔。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怂，幸好他还是找来了。
老旧的房门口，方熙年依然什么都没说，在等她开门。
十安后知后觉的回想起家里的境况，这些天她一直在忙，也没来得及收。
十安犹豫了下。
“我不方便邀请你进去坐。”她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说辞听上去很完美：“这个时间太晚了。”
方熙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忽而笑了笑，“你家里藏了男人么，不让我进去。”
十安眉心揪了揪，“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是不是生气了？”方熙年忽然打断她，嘴角噙着笑意：“因为我没有送你。”
十安脸颊有点发烫，张了张嘴，嘴硬道：“没有。”
她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心里那点小小的膈应。
其实不是多大的事儿，只是因为是他，才那么在意。
不过，她这人郁闷来的快也消得快，回程的路上已经想过了，那只是小事，根本不值得她点击。
方熙年倒是不知道短短的功夫她想了这么多。毕竟他也有不擅长的事，比如猜女朋友的心思。
十安一直没回答，方熙年也就只当她说的都是真的，帮她拉开了身后的铁门，示意她：“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
“啊？哦。”十安回过神，也只好转身要回屋。
刚踏出脚步，方熙年又想起什么来，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季医生，以后少见面吧。”
十安奇怪地看他，“你真担心他喜欢我啊？”
其实她自己压根就没把季怀新的话当真，他一直吊儿郎当的样子，谁知道那句话是真是假。
但是方熙年……
“你怎么又吃醋了啊？这么爱吃醋，也太娘了吧。”
方熙年：“……”
吃醋？怎么可能，这辈子这两字都不可能出现在他方熙年身上！
方熙年别开脸，咳嗽了两声：“没有。明天我来接你，我走了。”
说完，他也不等十安进屋了，掉头就往楼下走，因为脚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走起路来背影一瘸一拐的。
十安看着他的背影，冷不防地笑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