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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陈公子的死讯你知道了吗？”月浅兮突然问道：“闹得沸沸扬扬，说被人砍掉了手，拔掉了舌头，就是昨天在宫里发现的那具尸体。”
穆北苍回神，那双眸子淡淡眯起，阴鸷尖锐，“自然知道，因为那就是——本王杀的。”
话音一落，空气里安静了几秒。
月浅兮觉得自己的大脑转不过弯来了，面部表情僵硬了半晌，然后不确定的问道：“你杀的？”
他回眸，淡淡道：“没错，本王杀的。”
“……”月浅兮继续沉默，然后坐到了他身边：“你为什么要杀他？”
穆北苍眯起眼睛；“你在质疑本王？”
“不是。”她摇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陈公子嚣张跋扈不学无术，但是在朝廷中是五品官员，杀他触犯国法。他并没有什么与你冲突，利益权力都无法威胁到你，杀他……不觉得很多此一举吗？”
多此一举……
他做事，怎么会多此一举呢？
穆北苍凝视着面前蹙眉的人，他缓声问道：“恨不恨墨天昀？”
恨吗……
月浅兮一愣。
原本，这只是原主的事，她不过是个穿越而来，占用了原主身子的人，她为什么要恨呢？
但是穆北苍这么一问，她的内心突然风起云涌。
墨天昀曾经和月璎珞一起陷害她……她因为他们二人的诬陷，进过大牢，被世人唾弃，被心爱的人弃之如敝履，恶言相对——
那些她不曾想过的一幕幕，突然间一齐涌上脑海，这并不是她的恨，为什么却能够感同身受？！
“我……”
她捂住额头，吐出一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
“你一定是恨的。”穆北苍接下去：“本王帮你报仇，如何？”
……报仇？他帮自己报仇？
月浅兮强压下心头的恨意：“陈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穆北苍嗤笑一声：“在本王面前固执的询问另一个男人？”
两人静默无声，穆北苍将一封信看完，随手扔进火盆，“他作恶多端，本王不杀他，自有人杀他，只不过此事由本王来做，更加完美。本王说了，要替你报仇。杀他，只是第一步。”
杀他，只是第一步……穆北苍真的是要替自己报仇吗？可是杀了陈公子，和墨天昀有什么关系吗？
而且月浅兮也不懂他说的完美是什么意思，将陈公子折磨的不成人形，然后扔到了皇宫里。
穆北苍并不是想挑衅皇权，那么这样……是在对付管辖皇城的某位大人？似乎就是陈昊。
只是陈公子是陈昊的侄子……
“你想的太多了。”穆北苍声音淡淡：“本王不过就是一时兴起，杀个人而已。”
“……”沉默了一下，月浅兮没有再问下去，她换了个话题：“你前些日子说的招生大会，就是明天？”
“确切的说……明日，是长风学院的招生大会。”穆北苍又打开一个信封。
月浅兮接过来看了看，长风学院是天玄门创办的，天玄门就是月流苏的师门，如今她是天玄门少主。
在盛京中创办一个学院不是易事，原来月流苏说的是真的，天玄门在夜国，果然非同一般。
“天玄门掌控夜国国脉，所以这些年能够如鱼得水一飞冲天。”月浅兮喃喃自语，有些不解：“国脉……是说夜国的国运？为什么会被天玄门掌握？这个门派有特殊能力？”
问完就被自己否定了：“不可能啊，不会是故作玄虚吧？”
她上辈子可听了太多是风水大师故弄玄虚，说只有我能保你家宅平安之类的话。
可是她以前认识一个真正的大师，他却说，一切皆有天命，人力所能改变的只有寥寥而已。
若这个天玄门真的能够改变夜国的国势，恐怕有大问题。
穆北苍深深的看她一眼，而后撇开：“月浅兮，明日是长风学院单独招生，虽然你不必加入他们的学院，但你必须开始修炼玄力。”
“嗯？”她楞了一下，他早就说要教导自己，可是迟迟没有动静。
现在怎么突然提起了？
“至于你该修炼什么属性……”他眯起眼睛，“念剑呢？”
“在这里呢。”她心念一动，那柄浅绿色半透明的剑便悬浮于掌心之上，她奇怪：“怎么了？”
“你的属性为水，可是念剑却是浅绿色……”穆北苍薄唇微动，看向月浅兮，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睛。
她被他盯的发毛，颤颤巍巍的举起小手：“为什么不能是绿色？”
她知道这个世界有几种属性，最常见的就是金木水火土，还有一种空间术已经失传。
月浅兮这个身体从十二年前一下子成了废柴，但是在这之前，她有记忆，原主的属性应该是水。
“穆北苍，什么意思？”她指了指念剑，一松手，那把半透明若有若无的剑一下子消失了。
念剑本就不是实体，是基于主人的灵力之上，所幻化的长剑。
它所有的灵力都来源于主人，主人的什么属性的力量，念剑就是什么属性。
穆北苍凝视她，淡淡开口：“你是双属性。”
……
什么？！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怎么可能是双属性。
若她是双属性，那十二年前的京城就应该轰动了。
双属性的玄力师，百年也不会出现第二个，更重要的是……
她的玄力灵骨，若无意外，是被人抽走的。
那她到底是什么属性，就真的无从查证了。
“本王这里还有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他指尖捏着一张纸条。
月浅兮注意到那张纸条很旧，好像是从哪里翻出来一样，她点点头：“想听。”
穆北苍的唇角勾起一个笑意：“你为何会成为一个废物，世人皆以为是偶然，而本王却知道为何。”
她耳朵一动：“为什么？”
纸条上的字很好看，却有些乱，像是在什么情急之下写的。
上面只有三个字——天玄门。
“天玄门？！”月浅兮一愣，她的玄力流失和天玄门有关？“这是从哪里得到的？！”
“你可记得，你的亲生兄长，在十二年前愤然离京？”
她记得，十二年前，她十岁的兄长月珩离京，从此音信全无。月丞相不喜欢她这个女儿，但是月珩是他唯一的儿子。
即使陈氏和月璎珞月流苏再得宠，也绝对宠不过月珩去。
所以在月浅兮知道了自己有个哥哥之后，就很疑惑为什么月珩要离开。
若是月珩还在京城，陈氏也月江也不敢对月浅兮下毒手，月珩难道不知道丞相府对于月浅兮来说，就是龙潭虎穴吗？
若是知道……那为什么要走？
月浅兮始终搞不明白，甚至记忆里都没有这个月珩。
“月珩必须离开。否则……”穆北苍顿了顿，嗤笑一声：“你心里是否怨恨月珩？”
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月浅兮再次摇头：“我说了我并非她——我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月浅兮，她有没有怨恨月珩我不知道，但是我连月珩都没有见过，我不怨他。”
为什么穆北苍总是把她当成原本的月浅兮呢，只要关于原主的，他必然都会询问她师父偶怨恨。
他明明知道自己并非原来的那个人了，穆北苍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过去。
他低笑，没有继续询问，而是一勾唇角，指尖一掐，收好了那张纸，解释道：“这是月珩交给本王的。”
“什么？”她大惊。
月珩与穆北苍……有交情？
“他在十二年前，千里迢迢来到边疆，找到本王，求本王替他查一件事。”穆北苍的神情不变，眸中漆黑一片，回身看向月浅兮：“而他，答应做本王的影卫，替本王做事。”
“……”原来……这么多年月珩了无音讯，是因为他人在苍王府？
为穆北苍做事，成为穆北苍的影卫，确实不能与外界有联系。
“那这些年……他一直在你身边？”月浅兮不确定的问道，如果月珩一直在京城里，那么对于月浅兮之事也该有所耳闻。
尤其是三年前月浅兮刺伤月璎珞还入狱一事，明显就是月璎珞自导自演的，要是这个哥哥在京城，为什么不管不顾？
没想到穆北苍否定了：“十年。他在外十年。前些日子才回到京城，还未与你见面。他的外出与这张纸条有关。”
穆北苍继续说道：“天玄门……你可知为何本王这十年来都未曾动他天玄门？”
月浅兮摇头。
“因为证据。本王没有证据。”
他的声音寡淡清冽：“本王知道你的玄力被抽走，而懂得抽去玄力之法的，只有天玄门。”
月浅兮一惊。证据？！穆北苍是在找……天玄门做这些事的证据么？
“找出抽去你玄力的凶手，这是月珩与本王交换的条件之一。之二，便是查证你们的母亲到底为何亡故。”
十二年前的容夫人突然亡故，容家遭遇剧变，月珩离京，月浅兮玄力全无。
这些看似偶然，却绝对不是偶然。
“那和这张纸条有什么关系？和我的念剑呈现绿色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