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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扑通一下，月浅兮在马车里滚了个圈。
“你让本王放开的。”他唇角上扬，对她招招手：“方才大约是马车遇到了大坑，所以晃动了，过来坐好。”
月浅兮翻了个白眼。欲哭无泪。
她说的放开，是让穆北苍轻轻的把她松开，不是让他随手把她一扔啊啊！
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之上，声音低沉沙哑：“不过来？本王还想说些查到的东西给你听，比如……月流苏。”
月流苏？
月浅兮滋溜一下窜到了穆北苍身边，连痛都忘记了，“你不是说不告诉我的吗！”
他淡淡看她一眼：“本王只是不想你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转。”
穆北苍指尖轻点桌面，唇角勾起一丝寡淡的笑：“夜国规定各家贵族子女，在出生后的第一个月便要进行天赋测试，而那时候，月流苏的天赋，是火属性。”
这件事情月浅兮听说过，据说后来紫岚尊者给出了解释，是因为月流苏出生的时候是夏天，所以体内的水属性被压制。
而在月流苏四岁的时候，体内水属性才激发，而火属性只是表象。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月流苏在四岁之前的天分平平，而到了四岁之后，却突然成了天才。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
穆北苍冷冷一笑：“京中有一件事，在十二年前也脑的沸沸扬扬。”
又是十二年前？她问：“什么事？”
穆北苍向后一靠：“十二年前，紫岚尊者的女儿去世，她便想收个徒弟，很巧，她看中的人，是那时候水属性二阶的你。”
“然后呢？”月浅兮蹙眉，“她看中的人，是原主月浅兮，紫岚尊者……那为什么又收了月流苏？”
“之后你生了一场大病，容家倒台，你的玄气全无，成了废物。而也是十二年前，月流苏突然成了水属性二阶的天才。”
月浅兮点头，这很正常，如果她是紫岚尊者，她也不会收一个废物做徒弟，当然选那个天才了。
“问题是……”穆北苍压低了声音：“月流苏的玄气从何而来，你知我知，莫非紫岚尊者看不出来？”
对啊……虽然很隐秘，但是月流苏抽取了她的玄气，紫岚尊者怎么会看不出来。
更何况，抽取玄气一法，本就是天玄门独有的。
“月流苏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那种诡异的法术，抽取了你的玄气，所以她才被紫岚尊者注意到，收为徒弟。”穆北苍眉目一凛，“之前本王说过，她……有一个女儿，死于十二年前。”
对。
紫岚的女儿……在十二年前死了。
她一死，紫岚就急着收一个天才属性的徒弟。
如果把每件事情分开来看：容家倒台，容夫人去世，月珩离京，月浅兮重病，月流苏抽取她的战气成为天才，紫岚的女儿死亡，月流苏被紫岚收为徒弟。
前几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只能说是容家倒台带来的一系列因果。
后者，只能说是紫岚因为丧女之痛无法缓解，所以收徒。
可是联系在一起……
穆北苍的手按住了月浅兮的肩胛骨。
“嘶——痛痛痛啊！！穆北苍，快松手！”
“忍着。”他语气淡淡：“肩胛骨一处受损，但脊椎内蕴藏的灵骨并未被抽走，呵，果然。”
“果然什么？”他终于松了手，月浅兮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一个不留神，跌倒了他怀里。
“你可知，本王曾经有一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
病好之后，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冷面枭王。
月浅兮依稀记得，那应该也是十二年前，少年时的穆北苍便是从那时候开始，一手创建沧溟军。
“本王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之后，发现本王体内的灵骨不见了。”
什么？！
月浅兮大惊——也就是说，穆北苍也在十二年前，被人抽取了灵骨？！
“你独具木属性，灵骨能够令死尸再生。所以在月流苏抽取了你的玄气之后，又有人抽走了你的木属性灵骨。”
月浅兮疑惑了一下：“灵骨……不是月流苏抽走的？”
“呵，月流苏？”他嗤笑一声：“不过一个偷人玄气的无用者，她有什么能耐抽走你的木属性？”
也对啊……木属性极为特殊，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毁去或者抽走的。
原主到底是有多惨啊， 被一个月流苏盯上了不算，居然还有人虎视眈眈她的灵骨。
何况那人还抽走了穆北苍体内的灵骨，绝非等闲之辈。
“本王在五岁那年死过一次，之后被天医谷的血色莲花救活，所以灵骨中含有血色莲花的功效。”
“那……血色莲花能做什么？”
“木属性能够重塑新生。血色莲花能够维持尸身不死。”
重塑新生，尸身不死……
也就是说，她的灵骨，给了一个死人，令她重塑新生。
穆北苍的灵骨，给了另一个死人，令她尸身不死。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这有什么关系？”穆北苍笑了，他薄唇微勾：“你再好好想想，昨天你在月流苏院子里见到的那具尸体，到底是谁。”
那具尸体……
月流苏闭上眼睛。她也觉得那具尸体十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样，可是却又说不上来。
那模样看起来不过三四岁而已，她会认识这么小的孩子么？
……等等，那具尸体死了十多年了！
十多年前死去的女孩——
“紫岚尊者的女儿？”
穆北苍看她一眼：“不是。”
“不是？也对，紫岚尊者的女儿怎么会在月流苏的院子里，等等——”月浅兮一惊，瞪着穆北苍：“你不会是想说，那具尸体是——”
是月流苏吧！
“呵，看起来不笨。”
月浅兮倒抽一口气，“月流苏院子里，死于十二年前的不死尸，居然是月流苏自己？！那现在的月流苏算什么东西？死人还是活人？”
“现在的月流苏……”穆北苍忽然弯唇：“昨日月流苏到了你的院子，可还记得岁语花说了什么？”
大花……大花说，这里有死人。
“难道说，现在这个‘活着’的月流苏，是死掉的——”月浅兮不敢置信的接了下去：“紫岚尊者的女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明了了。
紫岚尊者的女儿死了，她想为女儿续命，需要月浅兮的木属性灵骨。
所以原本她想收月浅兮做徒弟，然后悄悄弄死月浅兮，让她死去的女儿取而代之。
这样，就没人发现月浅兮有什么不同了，天才还是天才。
可是没想到在此之前出了事，月流苏居然先下手为强，抽走了月浅兮的水属性战气，成为了天才。
紫岚尊者需要一个‘天才’作为掩护，那么此时的废物月浅兮自然不可能成为她的徒弟了。
所以她就把目光转向了月流苏，让她死去的女儿代替月流苏这个天才活下去，在京中日后还能做个天才，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月浅兮，只需要她的木属性灵骨就是了。
所以……
“所以，如果当时月流苏没有抽走月浅兮的水属性玄气成为天才，那么现在死的就是月浅兮了？”
对啊，如果当时月浅兮还是那个天才，是紫岚看中的人，那么现在紫岚的女儿就会成为月浅兮，那月浅兮肯定死了。
“不错。”穆北苍眯起眼睛：“月流苏故作聪明抽走了你的玄气，却因此害了她丧命。被养成不死尸。”
“……”那她应该感谢月流苏救了她一命吗？
“紫岚的女儿天生不得修炼战气，她要为她选择时间最好的炉鼎。而最好的炉鼎，是你。所以在她死后，紫岚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
“谁知道那时候的你已经被抽干了玄气，所以紫岚不得不改变策略，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
穆北苍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肌肤，温柔的为她取暖，“真正的月流苏早就死了，那个在十二年前欺辱你为难你的，是紫岚的女儿。”
“不过她干嘛把月流苏炼制成不死尸啊，还有院子里的那些，看起来也都够渗人的，那些不会就是当年失踪的仆人吧？”
“变聪明了。”穆北苍低笑一声：“天玄门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我知道，什么控制国脉之类的，估计都是天玄门一手安排好的，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反正绝对不是仅仅想让她女儿活下去就对了。”
月浅兮的小心脏一跳，扯了扯他的袖子：“不过我们在明，敌在俺，还是小心一点吧。”
我们……穆北苍弯唇，不可否认，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心情非常好。
他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霸气：“敌在暗我们在明？不如换一换。”
换一换？怎么换？
“月流苏是‘凤女’。”他突然说道。
月浅兮蹙眉，“凤女……你是说，借助‘天意’，把月流苏真正的身份暴露出去？”
是啊，月流苏是凤女，她不是一般人。凤女是需要参与祭天的，若是到时候祭天失败了呢？这个凤女到底是什么身份，是死人还是说人？是傀儡还是僵尸？这些都还不是国师云凌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