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狗窝

徐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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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直有人在问我,说你这书中所写的那个神秘的官方机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第三厅,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啊?

    我想了想回答他们说,我这是在写小说啊,连书名都明白告诉你是“歪掰”了,所以如果按照你们问的这个全称来讲的话,我还真说不好,实在撞上了我也只能解释说“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不过嘛,如果你用简写——“中国国防部第三厅”,那这个机构在历史上则是真实存在过的。

    它的全称叫做“国民政府国防部第三厅”。

    懂了吧,这是解放前曾经存在过的编制。

    那么,这些人又问了,就算是在解放前,国民政府的这个部门,是不是也是用来处理各种灵异案件的呢?

    关于这一点,因为我毕竟不是生存在那个年代的人,所以他们是不是处理过灵异的案子我真的不知道,但我能确定的是,这个部门本身,很灵异,灵异到了极点。

    最早,在中国土地革命和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是没有这么一个部门的,整个“国民政府国防部”,都是在抗战胜利以后,于1946年6月,在南京黄埔路中央军校成立的——看明白了不?这个部门不是用来对抗外国侵略的,压根儿就是用来打内战的。因为重庆谈判的成果《双十协定》被蒋委员长撕毁的象征,也就是1946年6月,郑州绥靖公署主任刘峙率军进攻中原解放区的行动。

    现在我来说说那个比较灵异的部门。

    国民政府国防部下辖四个厅,对外公开的统一标准称呼就是:第一厅、第二厅、第三厅和第四厅。

    对内,则根据所辖职能的不同,第一厅叫做“人事计划厅”,第二厅叫做“情报计划厅”,第三厅叫“作战计划厅”,第四厅叫做“补给计划厅”。

    这么通俗易懂的命名,我想用不着我再一一解释,大家都能看得懂四个厅的职能分工吧?

    有人就问了,那这个“国防部第三厅”不是管作战的吗?这么正正规规的部门,跟灵异有什么关系?

    是的,作战计划厅又叫做“指挥作战厅”,负责制定国防作战计划,战时下达作战命令,研究战争得失,总结经验教训,颁布作战教令。在整个解放战争期间,国民革命军各兵团、各绥靖公署、各剿匪总司令部、各战区行辕,所有的作战方案,都必须先报送国防部第三厅,经会商评估可行性之后,报请蒋委员长批准,方能再经国防部第三厅下发各战区执行。

    这是一个国家战争机器的枢纽部门,何其重要!何其机密!

    问题是,毛主席在延安开会的时候就经常说:“蒋某人批准的作战方案,我第二天就知道了。”

    你们说这事儿灵异不?

    所以我说这个部门是最邪性,最诡谲莫测的灵异部门,一点儿都不为过。

    其实最灵异的症结,就出在当时的厅长大人身上。

    因为这个人目前还有亲人和后人活在世上呢,所以我就不歪掰他了,咱还是看看百度词条里的正解吧,省得人家说我侵犯肖像权。

    郭汝瑰,人称“郭小鬼”,土木系“十三太保”之一,川军军阀郭汝栋的堂弟,黄埔五期生,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失去了组织联系,脱党进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深造,回国后进入陆军大学进修,抗战时期以出色的参谋能力获得陈诚的赏识,纳为心腹,解放战争期间一年三迁,升为国防部第三厅——作战计划厅厅长,并重新与中共建立了联系,秘密会见了中共中央南方局负责人董必武。从此即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之下,投入了隐蔽的情报战线,不畏艰险地在国民党心脏部门进行一场特殊的战斗,源源不断地将绝密军事情报提供给中共中央,并在敌人堡垒内部瓦解敌军,为夺取人民解放战争的伟大胜利屡建奇功。后在宜宾率72军起义。

    我就不做主观评价了,关于这个部门的灵异性和灵异后果,大家自己揣摩吧。

    补充一点,郭厅长很长寿,活了足足九十岁,湘江回归那年才去世的。

    ====

    痕检员很辛苦,但玩起命来也是一帮狠角色。

    天还没黑,这些人就复原了整栋别墅的所有内部物件。

    很快也就发现了问题,在书架上,少了一本册子。

    来,我从痕检的角度告诉你们,这问题是怎么查出来的。

    这是一个木制的书架,不管从奸商们的丑恶心态出发,还是从国家要保护森林资源出发,这并不是一个“原木”的书架,而是“合成板”。

    不管是“五合板”还是“三合板”吧,反正合成板这东西,早在我念小学那会儿,家里买的家具就已经有用到了,不过发展到现在,奸商们的人品,已经一代不如一代。

    我们就拿三合板来说,最早期的时候,他们还算有点儿良心,上下两片纹路优美,手感光滑的高价木料薄片,中间夹一块廉价的杨树板或压缩竹片,用甲醛胶粘牢,这样的三合板虽然不是“原木”,但好歹还能算是“实木”吧。

    现如今就扯淡了。

    现在的三合板,上下两片薄木料,鬼知道是从什么树上砍下来的,反正就跟人脸可以美图秀秀一样,咱P呗!后期的时候刷几层涂料油漆,我想把它画成是什么木,你看上去丫就是什么木。

    这还不是最恶心的,最缺德的就是中间厚厚的那一层,以前好歹还是一块廉价木头填充着,再廉价它也是木啊。可你们再看看现在的工艺,中间的填充层,什么乱七八糟的垃圾都有:木屑、报纸、水泥、砂石、石棉瓦……我有一次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在我家的那张表面漆层开裂的餐桌上,可能也是怪我没有及时擦干就去睡觉了,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那张桌子竟然发酵了,肿得像个面包一样。感情这货喝了一通宵我打翻的那杯乌龙茶,居然还泡发了?

    后来我稍微用力按了按,那张桌子竟然从中间塌陷下去了。

    卧槽!

    之后,我就捡起那些碎块观察它们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形容呢?对了,你们去街头巷尾找那种钓鱼爱好者光顾的“渔具店”,找店老板买一种叫做“糠饼”的饵料,然后拿回家用水盆泡软,再掰断它,观察裂口的横截面——我家那张该死的桌子,它桌面组合板的内部填充物,就是那种形态。

    咱说回老姚家的书柜。

    他这个书柜的材质,差不多就是那不要脸的玩意儿。

    所以啊,年深日久,他书架上的那些个册子,放久了,不但能够把架位上的隔断“木板”给压弯,关键是,每一本册子立在那上面,居然都可以压出一个或浅或深的印痕来。

    绝对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对于痕检员来说,这倒是个好事儿,他们就可以按图索骥了,一本一本的还原位置往上码,码着码着就发现……少了一本。

    老姚不愧是参过军的人,做起事来真是一丝不苟,那书架上的几层隔断里,分类都是整整齐齐,哪一层放书,哪一层放杂志,哪一层放各种本子,那都是规规矩矩。

    对照“缺失痕迹”的左邻右里,大家发现,这一层存放的,都是一种统一规格的硬壳记事本。

    一翻开,真是长见识,这里面洋洋洒洒用工整的钢笔字记载的,正是那些年,老姚给各个单位和个人,搜集并寄出去的各种“素材供稿”。

    不但有稿子内容,而且连采集过程,发给了谁,是否被采用,采用之后被加工成了什么作品,都有完整详实的记录。

    “从排列顺序来看,老姚将这一层书架上的硬皮本记录册,是按照时间先后依次码放的。”徐紫翎冲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给王球儿一杯,然后自己端着一杯站在书架前。

    等一下,这两个人怎么还没走哇?

    因为要“多等一天”嘛,再说这套临水别墅,它二楼书房的阳台,正好是对邛海湖面最好的观测点。

    所以这俩人连开房的钱都省了,让卢永恒带警员们收队之后,就“自告奋勇”地留宿在老姚的房子里过夜。

    “嗯,从前后相邻两册记录的时间来看,缺失的这一本,他所记载的供稿素材,应该是在1981年投递出去的。”王球儿说,“可是光有个时间怎么查呢?”

    “这倒是不难,1981年老姚还在上海气象局上班呢,而且那个时候投稿也好,获得稿费也好,都没有现如今这么五花八门的路径,当时只有一个通道可用,那就是邮局!”徐紫翎微笑着说。

    “查邮政记录?”王球儿眼睛亮了。

    “是啊,卢队已经联系上海警方发协查通报了,这个过程恐怕还需要几天时间。”徐紫翎看了看时间,“那个,球儿姐,你困了么?”

    “哪儿睡得着啊,你又这么大一缸咖啡灌过来……”王球儿瞅了瞅窗外,又用手摸了摸通向阳台的玻璃门,“这个书房的视野不够开阔,只有阳台的观测角度最好,不过眼下都11月份了,这阳台上的气温一定超低。唉,为什么这些住别墅的,不像我们城里人那样,用铝合金玻璃窗把阳台给包起来呢?”

    “你那是小市民思维,”徐紫翎讪笑着,“只有那些城市里的工薪阶层,才会想着尽一切可能提高房屋的性价比,用铝合金或塑钢门窗对阳台整包,这样就多出来一间房子,从来增加房屋的使用面积。可家家户户都这样做,也就彻底丧失了原本商品房在建筑设计上的美感,对于住户来说,拥有极佳视野的观景阳台也就变成了只有一个面的普通窗台,哦,还不是完整的面,那些防盗网的空心钢条还会对你的视野再加一道阻碍。”

    的确如此,只有别墅区那些有钱人,才有闲钱和闲心活得相对小资,放空阳台的原生建筑形态。

    当然这话也并不绝对,你得看是什么样的有钱人,如果是那些乡村暴发户,他一样会把豪宅别墅的阳台包裹成严严实实的玻璃房。

    呼啦啦——砰!

    徐紫翎楼上楼下两层跑,弄来一大堆沙发垫,全都码放在了阳台的地面上。

    “临时找不到榻榻米,就用这东西代替吧。”

    书房的阳台不同于主卧室的那个大阳台,这个小阳台的面积也就九个平方,别墅里的沙发垫子足足铺了两层还有多。

    “不是,你还真打算咱俩在阳台上喝一宿西北风啊?”王球儿傻了。

    “哎呀,你先坐上去再说呗。”徐紫翎催促道。

    推开书房的玻璃门,两个人一前一后脱鞋走进阳台,坐在了厚厚的沙发垫上。

    “五方布阵,禁!”

    一道无形结界迅猛张开,将整个阳台包裹起来。

    “是啊,我忘了你还会这一手。”王球儿乐了,“你是阴阳师嘛!”

    徐紫翎扛了一个小方茶几放在了阳台中央,还在阳台的四周——墙壁和护栏上都挂起了厚厚的毛毯,这样两个人无论躺着坐着,还是随便朝哪个方向倚靠,都是超舒服的。

    “怎么样,像不像一个温馨的小狗窝?”徐紫翎得意地说,“我小的时候,就经常把家里的阳台整成一个小阁楼的样子,那时候步摇都经常跑到阳台上挤着我的狗窝里睡呢,啊,这样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儿想家了。”

    就这样,已经略感困倦的徐紫翎摘下泛着红光的八尺琼勾玉,悬挂在阳台壁灯的座架下,然后扯了一个枕头,抱着一床被子就在阳台的沙发垫组成的软地面上一躺。

    “你睡吧,我看会儿湖面。”王球儿抛过来一个微笑,“哦,对了,我可以试试你送我的口琴。”

    静谧的邛海一望无际,暗夜下的天空和山峦也分得不是那么清晰,临波的别墅阳台,懒洋洋放松身体,睡在暖暖的软垫小狗窝里,昏黄的小壁灯,一轮满月之下,俊俏的警花坐在身边,娇嫩的唇舌在口琴的气孔上婉转吞吐,一曲悠扬的《星之所在》开始奏响。按绕口令的说法,这叫做“如同梦境般的现实正在带着你从现实走进梦境”。

    如此一夜,真美!按照郭德纲的段子来讲:就算当时这会儿猝死,都值!

    开玩笑的。

    猝死当然不至于,不过“猝停”是可以有的。

    比方说吧,王球儿吹奏的《星之所在》嘎然而止,这就叫做“猝停”。

    你在睡梦中被人突然扔了一根鞭炮炸醒,那是“猝响”,而刚才这种梦幻般的美妙境界,乐曲声的突然“猝停”,那也是足以将徐紫翎从睡梦中拉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