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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从本质上说都是小颗粒。
这个大家是知道的，颗粒物如果太大，比方老北京的沙尘暴，这东西在狂风席卷的时候也能遮蔽人双眼，但它毕竟是大颗粒物，风一停，沙子还是会坠落到地上，用不了多长时间，依然是朗朗晴空。
但细颗粒物就讨厌了。
比如众所周知的PM2.5，颗粒的直径一旦小于2.5微米，它可就“足够轻”了。
轻到足以悬浮在空中，甭管你有风没风，丫始终就这么雾蒙蒙的一片，整你不死。
所以你想，颗粒小到这种程度，你不整点儿特殊材质的口罩，挡得住吗？
当然，最安全的做法还是呆在屋子里，门窗关好。
颗粒再小，它总不能“钻”门窗缝吧？
然而今天石玲放出来的雾霾可就邪乎了，它不但折腾得一波探员变成了“血人”，而且尽然连这些玻璃门都没有挡住它。
一整扇玻璃啊，就这么碎成了“齑粉”。
“这些雾霾，她总不可能是将金刚石磨成了PM2.5吧？”彭笑雪瞅着就发怵。
“你妹的金刚石。”徐步摇怼到，“刚才几个探员都召火烧了，真要是金刚石粉末不早烧成二氧化碳焚干净啦。”
也是啊，虽然金刚石的硬度足以划透玻璃，但是这玩意儿是纯碳，一把火烧过去就都成空气了。
“快，让他们放火，烧衣服！”徐步摇双眼一亮。
“烧衣服？”彭笑雪愣了。
“快点儿烧啊，不想等死就赶紧烧，”徐步摇焦急地吼，“衣服不够就烧裤子，快！”
虽然这道命令很变态，但军令如山，局长大人带头脱下衣服就开始烧。
唉，本来就雾霾渐欲迷人眼，这会儿将布料子衣服一烧，那股子烟可就……
砰！嘶嘶——
这就是浓烟的效果，办公大楼的消防警报触烟鸣响，天花板上的喷淋系统全都炸裂开来，雾状花洒一般的自来水漫天喷洒而下。
对了！放水，空气一湿润，管你什么材质的PM2.5都扯淡，立刻被水分子一裹，养胖增重，噼里啪啦就往下掉了。
好，至少屋子里头是安全的。
再看场外，石玲却也并没有追进来，只是外头的风刮得更猛了。
雾霾不再冲击玻璃门窗，反而像龙卷风一样，开始席卷整栋办公大楼。
噼噼——啪啪！
大楼的外立面，甭管是玻璃、铝合金还是水泥，居然都发生了开裂。
那纹路串延得实在是可怕。
“不行！她这么折腾下去，岂不是整栋楼都会被她给整塌了！靠，这玩意儿比你的小白蚁还缺德！”彭笑雪急火攻心，“我赶紧调消防队过来喷水。”
“扯吧，”徐步摇苦笑，“人家又不是瞎子，那股雾霾掩杀过去，云梯都得断成好几截。”
“不行，我亲自下去！”转身就要下楼。
徐步摇一把将她给拽了回来。
“你这不是送死吗？还是交给我吧，放心，我应该知道那种雾霾是什么东西了。”徐步摇顿了顿，“彭阿姨，如果我站在院子里直面石玲，而你站在一楼大厅，那么你的术法效果能掩护到我么？”
“这种距离没有问题，”彭笑雪拍着胸脯说，“关键是，你需要什么？”
“风，首先你得避开我周围的雾霾，别我还没有出手就先光荣了。”
“这没问题，之后呢？”
“之后便是火，我需要能升温到七百摄氏度的火。别太高，稳定住这个温度啊。”
“这也没问题啊。”
“再之后，你们所有人都要戴上防毒面具，我会施放出肉眼可见的黄色烟雾，千万小心，这种毒可是见血封喉，你们不要以为有防毒面具就万无一失，到时候一定要用准确的风力将我施展的毒烟朝对方掩杀。”
彭笑雪是既紧张又兴奋。
当然了，在网易云阅读众多的脑残小说中，向来是“蛊”、“毒”不分家，可在咱们这里，徐步摇折腾了这么多案子，几时放过毒？
那就真要好好开一开眼界了。
情况也还不是太坏，虽然一楼大厅的玻璃门废了，但由于消防喷淋系统在洒水，石玲也没再指挥雾霾向房间里冲，所以彭笑雪也就能够相对从容地将防毒面具分发给了大家。
而此时此刻，石玲也发觉这公安厅大院内有些不对劲。
狂风席卷雾霾之中，似乎又多了一股风。
还顽强的紧呢，就好似狂风暴雨中，多了几堵无形的墙。
将一小块空间给隔离开来。
徐步摇就站在了这块小空间之中，跟个保洁阿姨似的。
我说的不是陆明秀啊。
一般的保洁阿姨，那是有标配的，至少你得拎个水桶吧。
徐步摇这会儿就是此种装扮，只不过他手里拎的桶，你可以随便哪个视角，都能瞧明白里头有多少水。
感情这是个透明玻璃桶哇？
徐步摇平时就是个懒货，也不经常锻炼身体，拎着这么个玻璃桶也是气喘吁吁，随后，他又解下了一个背包。
哗啦——
全是石头，这负重也真是够了。
细瞧之下，还挺漂亮的呢，石头上面有很多那种规则棱角的透明，或者蓝、绿色半透明的晶块。
哗啦——哗啦——
徐步摇小心翼翼地抱起玻璃桶，开始将里头的透明液体往这些石头上浇。
轰！
一条火龙从一楼大厅内飞出，一头扎进徐步摇的身边，然后缠烧着那些被淋湿的石头开始盘旋，虽然没有贴上去烧，但是气温已经开始骤升。
徐步摇一头的大汗便下来了。
滋滋——
高温骤起，那些原本静静的，被淋湿的石头，突然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白沫子狂涌，跟煮开了似的。
还真是“开了”，那些石头不但是裂开，还粉碎，再加上那些湿乎乎的液体，整个就跟变成了一滩烂泥似的。
同时，一股子浓黄色的烟雾，便从这些激烈反应的石头上散逸出来。
“戴好防毒面具，全都退到喷淋系统的后面去，这黄烟可是剧毒！”彭笑雪一边下令，自己内心也是纳闷的很，既然这烟是剧毒，那徐步摇他自个儿靠那么近就不危险吗？
开玩笑，人家专业级的蛊师，还用得着你操这份心。
啪！
随着徐步摇一个响指，彭笑雪开始撤去风力。
这下终于短兵相接了。
黄色的毒烟开始接触外围的雾霾。
石玲脸色大变，很明显，两者一接上，雾霾就像是遇到了克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淡化。
“喝啊！”
石玲大喝一声，狂风猛卷，整个省公安厅大院内的雾霾纷纷转头，像是凝成了一股绳，对着徐步摇俯冲而下。
嗖——
一条细软的东西在徐步摇手中扬起，正是当初穷奇送给他的那条龙筋：混天绫。
浓黄色的毒烟也飞速聚集起来，正面影响喷杀过来的雾霾。
轰！
撞上了。彭笑雪惊讶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这一顶上去，黄色毒烟就像是一条有生命的毒蛇，而那股体型比自己大好多倍的雾霾，反倒是像成了猎物，被毒蛇咬上就狼吞虎咽。
“彭处，你快看，地上！”河北省国安局局长走到了彭笑雪的身边，伸手对门外一指。
彭笑雪看仔细了，那黄烟吞噬雾霾的正下方，水泥地面上，竟然正在飘飘洒洒地落下一层层的白色粉末。
“这，这是什么？”彭笑雪完全愣住了。
“想来徐步摇是真的搞明白了石玲雾霾的成分，一物降一物，这股黄色的浓烟正在和雾霾中的成分激烈反应，地上的白色粉末，应该就是反应之后的生成物啊。”局长解释说。
没几分钟的时间，大量的雾霾便烟消云散了。
“去！”徐步摇一扬混天绫，黄色烟雾升腾而起，直扑石玲。
那石玲倒也是灵光，好娘儿们不吃眼前亏，脚底抹油，她拔腿就跳。
跳？感情这妞还练过轻功呐，打算御风而逃呢。
御你妹！一个更加伟岸的身影腾跃到了她的正上方。
旺财！
啪！
一鞋底就踹在了小娘儿们的脸上。
那耐克商标的印子真是清晰可见。
“呜哇——”
去势没了，石玲的整个身子又从半空中往回倒飞了回来。
呼——
一大团浓黄色的毒烟顺势就包裹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之前交代过，见血封喉。
死是死定了，只不过这死相有些难看，这股子黄烟似乎腐蚀性极强，跟韦小宝在电视剧里浇化尸水一样，石玲的衣裤鞋袜、皮肉毛甲，全都被烧得脓血汩汩，整个人都被腐成一滩肉泥。
直到毒烟散尽，徐步摇才挥手招呼大家出来。
“我说步摇，这女的到底出的是什么招啊？”彭笑雪传令让物业关闭了消防喷淋，一屋子湿淋淋的人，全都跑到院子里头赶紧晒太阳。
“月砂。”徐步摇吐出这两个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以前二哥去美国搞学术交流，我陪着一块儿去出国玩，在NASA，哦，也就是美国太空总署的实验室里，看到过这东西，是美国宇航员从月球环形山的沙漠中带回来的细沙尘。”
“那也就是沙子嘛，怎么会这么恐怖？”彭笑雪不明白，月亮的地形地貌，初中生都学过，月亮上没有水，那些个望远镜里看到的环形山，其实不是戈壁就是沙漠。
也就是说，这些雾霾，其实是月亮沙漠中提取的，那种细微颗粒——PM2.5。
彭笑雪还是不懂：“至于吗？那月亮上的砂子，它不也是砂嘛？”
这话还真得分两头说。
月亮上的PM2.5，和地球上的PM2.5，那还真不一样。
首先，材质不同。
地球上的砂——我这样中英文切换码字真的是很烦，干脆，接下来的文稿里，我姑且就用“砂”来代表PM2.5吧——地球上的砂，不算那些人工产物，譬如汽车尾气、工厂废尘啥的，咱就说天然的吧，那也是石头碎末、泥土碎末，从成分上来讲，二氧化硅、碳酸钙，就是这些个玩意儿为主嘛。
要不怎么说咱们这个星球叫做“地球”呢，它这大地，就是以“土”为主。
月亮不一样，它是个金属球，不然你以为随便一个卫星靠你三十八万四千多公里近，就能将太阳光反射得那么圆满？
美国太空总署第一次拿到那些个宇航员采集回来的月亮石、月亮啥，当时就被晃瞎了狗眼。
这句子熟悉吧？对，钛合金！
月球就是个“钛球”，这些个砂，无论是沙子，还是细微到PM2.5的颗粒，都是钛金。当然了，也不绝对都是月球上原生的，它里面还有众多比重是来自月球在古老时代遭遇的频繁微陨石撞击的碎片。
这东西，即便细微到PM2.5，那可没有什么二氧化硅、碳酸钙般的温柔体贴，人家刚硬着呢。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月球上大气稀薄，别说没有水，连空间中的空气分子都稀缺得紧，更加引力只有地球上的六分之一不到，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那些个碎裂出来的“月砂”，即便细小到PM2.5，它在这种环境下，即便摆上一万年，它也不会“消磨”。
因此，当你将月砂放在电子显微镜下，放大放大再放大，仔细观察这些小颗粒的边缘，就会发现，那哪里是什么棱角，简直就是刀锋！
现在你们知道河北省国家安全局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了吧。
好家伙，这种东西构成的雾霾，再加上石玲术法推动，真要是裹挟上去，整栋办公大楼非完蛋不可。
至于人，咱先撇开小说虚构术法环境不说，就说现实状况吧，我们的农民工兄弟们，不顾酷暑烈日，奋战在建设工地的一线，很容易被PM2.5吸入造成尘肺病。
这种病是不可逆的，但也并非立刻就要致命。
但是，如果你是被月砂吸入导致了尘肺病，那就倒霉了。
这就相当于无数个“刀刃”冲进了你的体内，你自个儿想吧。
从现实的情况来讲，正因为月球上的尘埃与地球上的尘埃稍有不同，首先它锋利，因为月球上没有风，所以灰尘不会受到侵蚀。如果吸入的深度太深，它很容易就能将宇航员的肺细胞切片。最重要的是，月球尘埃可以漂浮。由于没有大气层来保护月亮不受太阳风和它们携带的带电粒子的持续轰击，月球土壤会被静电吸附——这种电荷可以如此强烈，以至于土壤颗粒实际上悬浮在月球表面之上。从那里，很容易就能在宇航员太空服的角落和缝隙里粘上灰尘，然后跟着他或她回到生活区。这些松散的颗粒会堵塞敏感的设备，堵塞拉链，破坏衣物，如果宇航员误食了入体，就会对人体造成严重的破坏。
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的一组研究人员曾经做过这方面研究，想要弄清楚月球尘埃到底有多危险。
由于地球上很难找到实际的月球土壤，NASA的库存量又十分稀少，研究小组便使用了5个地球来源的模拟物来代表月球表面不同部分的尘埃。
一、来自亚利桑那州的火山灰；
二、来自科罗拉多熔岩流的灰尘；
三、由美国地质调查局设计的玻璃状粉末；
四、实验室制造的其他粉末；
五、钛金属粉末——用于像这样的月球土壤研究。
测验嘛，又不是关东军731部队，当然不能用活人了，所以团队测量月球尘埃对人体器官的影响，主要还是折腾白老鼠，通过观测混合土样直接与人类肺细胞和小鼠脑细胞发生接触。
在他们的实验室。科学家们首先要按照非场变态的程度去“切碎”每个不同的粒状土壤样本，大概也就是几微米宽，有的甚至已经切碎到PM2.5的级别，这样它们就获得了很容易被吸收进人类肺部的能力。
24小时后，对，也就是一天的光景，科学家开始对白老鼠们的细胞进行评估，他们发现每种土壤类型都导致了一定程度的脑和肺细胞死亡。
最后的钛金属，也就是模拟月砂样本被证明是最致命的，杀死了90%的暴露在它们体内的细胞。死了的细胞先不去说，就说那些只是“受伤”的细胞吧，实验数据显示，未被彻底摧毁的细胞居然出现了DNA遭到损伤的迹象，如果不进行修复，可能会导致癌症或神经退行性疾病。
那么徐步摇又是如何破解的呢？
先说现实的情况。
显然，避免吸入月砂，对未来的探险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随着人类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探索月球，这样的风险也是避免不了。最早折腾阿波罗登月计划的美国太空总署NASA，长期以来也是一直认真对待这个问题，虽然登月行动已经停下来很多年了，但是他们仍然在开发很多种减尘方法。
最有效的自然是利用月砂的金属特性来做：用电动式防尘板覆盖敏感的表面，美国人简称“EDS”——本质上是带电的电池板，通过细线喷射电流，用同性静电将月砂逼走。早期的实验室测试表明，盾牌的效果很好，一些样品面板这些年已经拿上国际空间站进行测试。
可大家知道，徐步摇现在面临的场景，折腾不了EDS。
那么，既然他没法子“驱逐”月砂，便只能“毁灭”月砂。
须知，钛的熔点相当高，四五六千度的高温才能软化它，就这些国安局的高手们，面对漫天的“钛霾”，难道让他们一个个祭出三昧真火去玩命啊？
那估计等敌人退掉，你们这些人也就累到可以直接投胎了。
徐步摇拎着的那个玻璃桶，里头装的都是硫酸。
这东西公安厅里的理化实验室里多得是。
就算你们所在城市的化工市场里，这玩意儿也是烂便宜。
可是硫酸溶不了钛啊。
哦对了，还有那些石头，连“便宜”都谈不上，你简直可以随地捡。
这种石头就叫做“萤石”，品相稍微高点儿的，还能储能，白天受足了光照，到了夜里还能折腾点儿微弱的夜光。
各种网上用滥便宜价格卖的什么“人造宝石项链”、“人造宝石戒指”，其实有不少，都是采用这玩意儿凑数。
其实正规的搞法，应该用锆石，至少人贴身佩戴还犯不上中毒。
大家以后买首饰一定要瞧准了，虽然锆石、萤石都是用来充数，都硬度比不上真宝石会发生磨损，但是健康是第一位的，请牢记。
普通的石头，从成分上来说，一般是碳酸钙。
透明的石英水晶，是二氧化硅。
萤石，是氟化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