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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萤石，是为了制备氢氟酸，这是唯一能克制钛的东西。
当然了，工业上制备氢氟酸，一般是用氟氢化钾加热至500℃进行热分解。可是眼下这会儿，徐步摇他上哪儿找原材料去？
公安厅大院的绿化带内就能找到萤石，而理化实验室又有硫酸，那就只好用另外一个法子了。
用萤石和浓硫酸加热到700℃时来制备氢氟酸。
当然，正规的工业生产线上操作还是比较复杂的，工业硫酸法，需要将干燥后的萤石先磨成粉，然后和浓硫酸按照一比一点二，或者一比一点三进行混合。
注意，这个时候它们并不会立即反应。
你得将这种混合物，送进一个叫做“回转式反应炉”的里面进行反应，炉内气相温度先控制在280℃，当然，也不是那么严格，可以上下偏差个十摄氏度左右。
这时，反应开始，大量的气体产生，你要做引导，将这些气体进入粗馏塔。
萤石毕竟是天然的石头，不是纯粹的氟化钙化工原料，你这么混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所以就需要粗馏塔，除去气流里面大部分的硫酸、水分和萤石粉。这个时候，塔釜温度要控制在一百到一百一十摄氏度，同时，塔顶的温度控制在三十五到四十摄氏度。这样，比较粗的氟化氢气体再经脱气塔冷凝，就成为了液态。现在再继续降温，不过可别一降到底，塔釜温度还是要控制在二十至二十三摄氏度，塔顶温度为零下八度到一度，然后进入精馏塔精馏，塔釜温度重新提升，达到三十到四十摄氏度，塔顶温度为十九到二十摄氏度。
完成全套过程，精制后的氟化氢就可以用水吸收，即得到了工业意义上的氢氟酸产品。
注意，别用玻璃做容器，你得拿塑料桶。
浓硫酸可以用玻璃桶拎着，可氢氟酸不行，这玩意儿太猛，玻璃都能给烧穿。
以上说的是工业角度的氢氟酸制备过程，但现在咱们不是在工厂里，而是在打仗。
徐步摇借助彭笑雪的术法之力，以七百摄氏度的高温直接催化萤石和浓硫酸进行反应，因此大家之前所看到的那股子浓黄色烟雾，其实是粗产品，里头什么杂质都有，并不是纯粹百分百的氢氟酸。
接下来就是大自然一物克一物的过程了。
PM2.5级别的钛，或者说月砂，跟氢氟酸雾撞在了一起。
二者立即就会发生反应。
氟离子很强劲，它能够和钛形成配合物。那是因为氟离子有四个“孤电子对”，可以与其他原子的空轨道形成配位键。你们念中学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氨气、氟离子是良好的配体，只是那个岁月里，方程式在中学的“应试”阶段不需要你们记忆，得到大学学习结构化学时，才会深入了解。
然而这里我要多说一句，钛被“氟化”的过程，跟铁被“氧化”的过程还是有区别，在生产生活的实际应用中，人们反倒希望钛被氟化。
先说铁，铁暴露在潮湿的空气中，容易氧化生锈，这是一件很烦人的事情。
因为铁锈，也就是三氧化二铁，那东西跟海绵一样，越生锈，它越是“吸水”。
要不了多久便里里外外锈蚀得一发不可收拾。
再回过头来看钛，徐步摇用这种方式施放出来的浓黄色烟雾，那可是加热了的氟化氢气体呀，它可以和钛金属直接反应成四氟化钛，化学式写作TiF4——网易云阅读不支持“下标”的字体格式，大家注意一下，那个阿拉伯数字4，应该是写在字母F的右下角才对。
这个四氟化钛，它跟铁锈一样，忒吸水。
但是这里面有区别。
铁锈吸水，会导致铁锈内部包裹着的铁单质进一步氧化，以至于“越来越锈”。
钛可是不怕水的，而且不会被轻易氧化，所以随你吸。
但同时，这个四氟化钛，却能够对外围继续扑过来的氟化氢起到一种“隔离”作用，从而避免内部的钛金属继续被氟化。
这是题外话啦，总之大家记住，氢氟酸是钛的最强熔剂，即使是浓度为1%的氢氟酸，也能与钛发生激烈反应。
有的人会说：那是不是因为石玲施放出来的钛雾霾，被徐步摇氟化成了“四氟化钛霾”，而这种化合物它的坚硬程度比纯钛要弱了许多，因此也就对人畜无害了？
这话，从化学反应的原理上来讲当然没有错，但徐步摇的攻击战术之重点，却并不在于此，而是出于物理上的层面。
刚才说过，氢氟酸烟雾和月砂雾霾撞在一起，它们反应生成的这个“四氟化钛”，是有吸水的特性的。
所以你们想，这些个PM2.5的小颗粒，一旦将空气中的水分子给吸附上来，它还能是身轻如燕自由悬浮在空气中的PM2.5吗？
这真是“喝口凉水也能长胖”，细颗粒瞬间增重，这也就是河北省国家安全局局长在楼内提醒彭笑雪看到的那一幕——洁白如盐的四氟化钛颗粒，吸饱水分，跟下雪似的，扑啦啦飘洒下来。
“那，那这些白色粉末，四氟化钛则么办？”彭笑雪看着这满院子的雪花也真是头疼。
“用冷水一冲就好，这东西溶于水的。”徐步摇淡淡的说。
“唉，反正我们国安局是铁定要赔他们公安厅银子了。”国安局长这话说的，是指那原本堆放萤石的地面。
你想啊，又是硫酸又是氢氟酸的，管你水泥还是进口沥青，坑都烧出来了。
对了，还有那被轰成碎末的玻璃门，以及如同残花败柳般的办公大楼外立面，怎么算，这笔账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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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符箓派山门中，山东崂山，算是一个异类。
从术法效果来看，这个门派竟然是以“幻术”修习为主攻方向。
这是场面上的说法，为了增强逼格的门脸话。
在圈内聊起来就有些不堪了，一些个丹鼎门派甚至不屑地称呼他们是“障眼法”，甚至是“变戏法”、“耍把戏的”，就差没骂人家是下九流了。
不过我可不这么看。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做什么事情，不要老想着贵贱之分，你研究透了，都能悟道，都是宗师。
比方说现在，烟台市博物馆外面的前门广场上，崂山道士组成了一座“幻剑阵”，那一个千军万马啊，这十几个小道士也真算得上是学霸。
等一下，十几个道士？你刚刚不说是“千军万马”吗？
是啊，你用肉眼去看，的确就是千军万马，跟古代战马匮乏，全靠步兵扛剑方阵冲锋似的，只不过这千军万马之中，也就十几把长剑是真剑，十几个剑手是真人。
其他的剑与人，都是幻象。
所以刚一交手的时候，那位济南大学教授带来的兄弟们，也真是吃了大亏。
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你哪里知道哪把剑是真，哪把剑是假啊。
一不小心就中招，所以这么会儿功夫，不说那几个倒地不起的歹徒，就是还在作战的，那也都挂了彩。
“大家千万不要被幻象所迷，锁定大门，不顾一切，给我冲，挡我者死！”教授大人高呼一声，这些个歹徒倒是猛然清醒。
是啊，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这是当年努尔哈赤对付明朝剿匪军的战法。
这下就不妙了，歹人们醒悟过来之后，集中一线，奋不顾身猛冲正前方大门。
“龙牙，幻影奇袭！”领头的道士大喝一声，所有崂山剑士纷纷变换指诀。
漫天剑影狂风暴雨般呼啸而至。
当当当——
一些歹徒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继续格挡冲杀。
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大作。
几个歹徒被吓傻了。
是啊，不是说好了千军万马之中只有十几条真人真剑么，怎么这会儿全都是真的啦？
“不要胆怯！”教授一马当先，虽然手无寸铁，但是拳头上被一股诡异的荧光缠绕，连续一顿滥拳猛打，几十之合攻而来的长剑全都被他震荡开去，“他们现在放出来的虽然都是真剑，但总体实力还是只有十几个人，他们这是在分魂，将十几个人的灵力均分到了千军万马之中，哼，实际上每把剑的实力连水果刀都不如，看我的！”
一脚踏出了一个马步。
轰——
一股雄浑无比的气场呈环形，以教授自身为圆心向四周震散开去。
叮叮当当一片狂响，那些个“千军万马”都如同纸人纸马遇上了狂风，全都凌乱地倒飞出去。
“哇哈哈，再说一次，挡我者死！”教授已经杀红了眼，这话是冲着堵在门口的崂山领头道士说的。
挥拳几下震开了再次攻来的上百道剑气，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硕大的拳头上罡气萦绕，冲着领头道士就砸了过去。
“神威如嶽，神恩如海！”
轰——
一个身影飘到了两人中间，也是一记重拳对轰了上去。
双方各被震退了三步才站稳了身形。
教授心中一惊，这又是从哪里杀出来的截糊贩子，居然能硬接自己一拳。
徐诗寒内心倒是比较淡定，他虽然是丹鼎派门人，可自己原本就不是修炼那种硬碰硬的打法。
“哈哈，想不到，你们这里居然还隐藏着厉害的高手嘛。”教授狂笑一声，“小子，瞧你这股子内劲，应该不是从崂山毕业的变戏法废物吧？”
“哼，我也真是想不到啊，为了将全国各个点的主力拖住，你们明知是个死，也飞蛾扑火一样往有灯的地方扑啊。”徐诗寒也是嘴上不饶人。
“你……”教授一时气结，“哼！就算你们什么都知道，现在想赶回去增援也来不及……”
“增援？”徐诗寒乐了，“增援哪儿？教授您是指长沙还是宝鸡啊？”
“你——”教授脸色大变，“你们竟然连宝鸡的事情也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都多得多，”徐诗寒笑嘻嘻地看着教授，“怎么，反正你也说了，我现在赶去增援也来不及啊，那你们这么玩命还有什么意义吗？要不然，干脆大家都省省心，你们束手就擒如何？”
“放你祖宗的臭狗屁！”教授火了，“老子就算是明知必死，也要拉上你小子垫背！”
马步一弓，杀气腾腾的就冲过来了。
唉，所以说这人不能被愤怒遮蔽了双眼啊，你看徐诗寒这几句话一激，所有歹徒包括教授在内，全都将目标锁定徐诗寒了。
什么“管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早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徐诗寒方便了，这会儿不用顾及对方直冲博物馆内殿，可以慢悠悠打太极了。
不过就算是打太极，那也是辛苦得很，因为打着打着，徐诗寒就发现，这位教授大人虽然是赤手空拳，但是招招式式，都是用人体最坚硬的骨关节部位招呼你。
膝顶、双脚剪、低踢、滑步、踵落、头槌、肘冲……
“尼玛练的是泰拳啊！”徐诗寒真是烦得要死，太极拳黏带拖拽揉的过程也是相当费力，而且最讨厌的一点就是，徐诗寒找不到发力回击的机会。
偶尔瞅准了空档，一记暗劲涌过去，结果对方瞬间就能回击你一满含罡气的脚后跟。
“砰”的一下，好不容易缠打上的身形，又是一下子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给震荡开。
当然了，徐诗寒感到烦，这位教授心里就更烦。
跟太极高手打架，心里是很窝囊的，一招招，一式式，都跟撞进泥浆里一样。
“烦死啦！”教授忍不住开嚎，“一味躲躲躲，算个鸟本事，之前第一拳不是和俺平分秋色吗，你怕个球啊，是个男人就给老子正面对正面，来啊！”
“我又不是脑残！”徐诗寒避开对方一脚，身子一旋，凌空借力一记耳光反手抽了过去。
嗖——啪！
耳光是打上了，不过嘛，对方也是快速运气到了脸蛋上，硬碰硬以脸为拳，对轰徐诗寒的巴掌。
真疼。
不是教授，是徐诗寒感到手掌真疼。
崂山的师兄弟们，还有那帮子跟随教授过来的歹徒们，也都停下了打斗，全都傻呆呆的在观战。
“大师兄，我给您那杯水来吧，照他们这么个打法，今天得算加班啊。”
“老五，教授这算是遇上痞子了啊，这种打法也太缺德了吧。”
“谁胜谁负这下不好判断了啊，难不成他们最后得比拼体力了？”
“拼体力肯定是俺们教授厉害啊！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连块肥肉都没有，血糖烧光了可没脂肪顶着，咱们教授好歹还有块肚腩啊。”
“文盲，肚腩也能当饭吃吗？这是高手较技，体力拼光了还有灵力、法力，灵魂之力！”
……
反正这场面就跟太子的直播间差不多，就差刷礼物给打赏了。
“好，你想要正面对正面是吧，那就如你所愿！”又是一次对撞分开之后，徐步摇突然扯着嗓子嚎了一句。
“是吧，你小子也不耐烦了吧，来来来，咋们一拳定胜负！”
哐——
教授一个马步扎下去，地面的水泥层都被他一脚给踏裂开了。
罡气，雄浑无比的罡气，开始疯狂涌现，不仅是拳头，连教授的浑身上下都被罡气缠绕起来，犹如一尊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