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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道家对天象的研究是有局限性的。
这一点徐诗寒、申莹都表示认同。
因为传统中国道家对天文学的观测，基本上都是基于“肉眼”，连望远镜都谈不上，所以，他们的星相学研究物，主要是恒星，恒星会发光嘛。
还有就是太阳系内，那几个为数不多的能够在晴朗夜空观测到的行星，譬如金星、火星等。
再有就是月亮这颗卫星，还有彗星啦。
除此之外，你说让道士们去参详围绕北极星旋转的几颗行星，或者说围绕木星旋转的几颗卫星，那就是扯淡了。
更别提火星、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了，他们看都看不见，又如何去研究？
西方的占星术士们也是一样的，最开始的各种“星座”也是以肉眼可见的恒星为构架发展出来的系列理论。
不过后来西方的现代科学跑得比较快，天文望远镜这些东西发明之后呢，西方人便首先开始研究恒星之外的天体了。
在古代，只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上古阴阳师。
他们对天体的研究，并非完全依赖“观测”。
不说小行星了，就是白矮星、中子星，甚至一丝光都不透出来的黑洞，他们都是利用类似现代广义相对论的方法，将这些东西的存在、位置和变化等情况“算”出来的，而不是抬头望天去“看”出来的。
当然了，他们计算的过程比现代物理学家要辛苦。
爱因斯坦好歹是用高等数学在计算，可是中国的古代阴阳师们，却是利用阴、阳二进制代码在运算。
徐步摇出发之前，将邓甬力发来的全套案卷，都交给了徐紫翎。
是的，这枚编号2015 BT145的小行星，只能交给他来研究了。
“陨石来自骷髅头小行星，而这颗小行星年龄高达46亿年，是太阳系形成之初，那个时候不可能有人类，至少不可能有地球人。”徐紫翎喃喃的说，“相关情况我已经发给了全国物理年会。”
“他们有什么看法呢？”林永达关切的问，现在最诡异的就是这颗行星的骷髅人脸造型了。
别说中国物理年会，就算是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天文物理学家们，对这颗小行星也是充满了疑点，假说、设想纷争不断。
首先站在无神论的观点来说，当然是要摒弃“这颗小行星其实是某个神仙或者妖魔的脑袋头骨”的说法。
那好吧，小行星，充其量就是一颗铁质含量超高的石头嘛，一颗石头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
一部分人认为：纯属巧合。
一般来说，什么问题扯到这四个字，就可以到此为止了，但是科学家有其独特的较真精神，他们会多问一句：
巧合是吧？那您倒是说一说，它是在哪一个环节发生这种巧合的？
有问必答，科学家们提出了三种环节。
外太空里的一块大石头嘛，了不起就是三种方式在形成它的外观。
第一种：原生的。比方说大量的氢原子凝聚在一个空间点，因为聚变的过程，元素衰变，形成铁质较高的石头——这个过程我在卷一讲过。其实呢，你也可以说是一团类似岩浆的物质，冷凝出来的石头。
那好，如果是这种环节里“纯属巧合”的话，那么请问，是一个什么样的古怪模具，往这团炽热的熔岩上面一套，完事铸就了这么个标准对称的骷髅造型？
第二种：这颗小行星，是从原本一个比较大的正经行星上分裂出来的。比方说，现在科学已经证实，火星曾经在古代遭受过不止一次的天体撞击。那么很有可能，火星上原本的一座高山就这么被“撞飞”了出去，形成了在小行星带漂移的这颗2015 BT145小行星。
这里就又有了两种情况：一、火星上的这座山，它原本就有一面，是标准的人面骷髅形象……扯鬼吧，这不又倒回去了，难道说真的在远古时代有所谓的火星人，拿者斧头、凿子在山体上雕刻一尊类似乐山大佛一样的艺术品，完事这件艺术品在若干年后被别的星体一家伙给撞飞到了外太空？二、火星上的这座山，被撞飞出去，它原本和地面连接处的断裂面，形成了骷髅脸型……骷髅脸型，它的五官都是“凹陷”下去的，那好啊，那就证明，原本在这座山的地下，埋藏了一个多么巨大的人脸一样的东西，它的眼睛、鼻子、嘴都是“凸出来”的，这样才造成了山体分离的时候，横截面是一个变态的“凹陷”骷髅状。
第三种：原本这颗小行星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大石头，可是，经过多次被流星等微小天体的撞击之后，表面形成了类似骷髅五官的凹陷，一句话，这些五官，其实跟月球的环形山类似，是宇宙颗粒撞击的效果。
这得需要多么牛逼多么精准的枪法？
不但要左右对称，而且还要形状、角度拿捏得如此之好，更重要的，这样的流星撞击，一颗不能多，一颗也不能少。
我相信大自然的力量能鬼斧神工，但我从来不相信每一件事情都能鬼斧神工。
呼啦——
徐紫翎拿过来一叠报告，很厚，还都是用A4纸胶装出来的一本一本小册子。
好家伙，全都是学术论文。
“看起来全国物理年会还是很上心啊，”丁三石也颇为感动，“这些都是专家们提出来的各种设想吗？”
“是的，不过基本论调都是一致的：纯属巧合。”徐紫翎翻了翻，从中扯出来一本论文，“但是，这里面有一份论文的观点很新颖，虽然也是说‘纯属巧合’，但是他对‘巧合’的机理却有着独到的推演。”
确实很新颖，这个专家竟然是有神论的支持者。
他是一位在中国留学读博士研究生的意大利人，名叫罗伯特·奥兰多。
有神论就很正常了，意大利人嘛，天主教信徒遍地都是。
他在论文中提出的主要观点是“宇宙射线”。
简言之，他相信有魔鬼神怪的存在，在宇宙空间内因为战斗或者别的原因施展术法，以其面部爆发出了强烈的宇宙射线，这股射线以类似投影的方式碰巧抵达了这颗编号2015 BT145的小行星上面，但是，这种宇宙射线因为术法的原因，温度极高，足以部分烧融这颗铁质小行星的表面。
因而就出现了类似人面骷髅的五官凹陷状态。
“这观点倒是新奇。”丁三石摸了摸脑袋，“四十六亿年前的远古大神啊，艾玛，我倒是想起了当初康秀娟在西安折腾的那个南斗六星大阵了，难不成这个溪生科技公司，也是想要召唤什么超级远古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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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省刑侦总队的高级化验师，是个女的。
高稻灵，三十多岁就正处了，当然，这些只是表面风光，但你不知道她这些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轮到她出手的案子，那些个伤情、死因，往往都是诡异无比。
干起活来的复杂程度和坑爹程度，那也是可想而知。
任郓带队，邓甬力也跟着，一群人到了昆明市殡仪馆的冷冻间——也就是太平间啦，一起去验尸。
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有一例死亡情况，他不太正常。
高稻灵一马当先，认准了编号就要去开冷柜。
“那个，高处长，”昆明市局的张晴法医也是个女的，一伸手拦住了高稻灵，“死者的状态可能会让您有些不安，请做好心理准备。”
“多事！”高稻灵眉头一皱，是啊，老娘堂堂一个处级干部，高级化验师，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啊！
哗啦——
冰柜打开了。
一般的平民百姓自然死亡的尸体，都是在冷藏格保存，等待排期火化。
而公安系统送来的案件尸体，为了保持原样以供化验，都放在冷冻格，足以结冰的程度，已达到近100%的原貌。
然而柜子一打开，冰冻的尸体拖出来之后呢，大家都傻了眼。
那是个男的，而且衣服裤子都没有穿。
这一点倒是很好想，当初市局的法医化验过嘛，因为得不出结论，还要等待再检，所以保持裸尸的状态去冰冻也是理所应当。
只不过，这男人的死相也太尼玛性感了点儿。
下半身那根东西，一柱擎天！
“他怎么死的？”高稻灵俯下身子贴近观察，一张俏脸几乎贴在了那根冰霜素裹的死人大茎上面，围观干警们都是一阵骚动。
“放荡无度，精尽人亡呗。”张晴嘟着小嘴，“最开始是一个卖淫场所的技师报案的，到现场才知道，这小伙子连续两天在他们店子里挥金如土，所有的技师都招架不住了，只好从隔壁的按摩房又拉了几个小姐过来，最后就发现这小子在一个技师身上动着动着就歇菜了。”
“这就是你的结论？”高稻灵强压着心中的怒气。
“这很明显嘛，一个男人再怎么身强力壮，也不能这么玩儿啊，这不是玩命么？”张晴一脸的不在乎。
这个画面很诡异啊，本身一个那样金枪不倒的裸男尸体，两个年轻女法医毫不避忌的在那里又摸又看又讨论，身后一群警察制服的大老爷们儿默不作声……
“你是白痴吗？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啦！”高稻灵终于忍无可忍，“干那种事力竭猝死，他的下半身还能硬成这样？”
“这个……”张晴唯唯诺诺的，“就是这一点想不通，所以才没有定案嘛。”
“死了两天，时间还不算太长，赶紧给我去化验！”高稻灵扯下一张便签纸，沙沙沙写下一连串的指标。
昆明市局的何局长也按耐不住了，探过脑袋来问：“高处，您有何发现？”
“先等化验结果吧，这小子可能得了白血病。”
啊？
白血病能万里金枪永不倒？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昆明毕竟是省会，市局法医科拖来殡仪馆的检测设备还是超先进的，分分钟结果就出来了。
“自己念！”高稻灵满脸冰霜地将报告单抵给了张晴。
“我的天，脾脏肿硬，白细胞超出正常指标四十七倍？”张晴目瞪口呆。
“你不做基础工作，不化验生物检材，光听案情汇报就违反既定程序，凭着那些个花边消息就乱下结论！”高稻灵怒不可遏，“今天我是给你们何局长面子，否则办你一个渎职谁都喊不了冤！”
“那么，高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任郓赶紧上来打圆场，“我也是第一次听说，白血病还能壮阳？”
“我要是跟您说清楚了，您一定不敢拿命去做这种壮阳。”高稻灵叹了一口气，开始跟大家解释。
CML，全称“chronic myelocytic leukemia”，中文名叫做：
慢性粒细胞白血病。
一般来说，男人的茎，勃起持续4小时以上者称之为茎异常勃起。
当然，很多病症，你像镰刀细胞性贫血、神经系统疾病、局部肿瘤及外伤等均可能导致这种现象发生，从统计概率来讲，大多数茎异常勃起属于“缺血型”，虽然海绵体持续“充血”，但由于血液流动性差，茎组织反而处于缺血缺氧的状态。严重者可出现茎皮肤温度降低、表面青紫。勃起超过4小时后，茎内将出现一系列的病理改变；随着勃起时间的延长，造成茎组织坏死和永久性勃起功能障碍的可能性就越高。
但是眼下这具男尸，他的茎，确实“充血”了，只不过，他的血有问题。
血是什么？血清＋白细胞＋红细胞＋血小板……不就这些个玩意儿么？
但是，这种混合物是有严格比例规范的，如果其中的白细胞超出了正常比例，这血就会太浓，就会出问题。
“这位死者，连续两天来都出现茎异常勃起，一定还会有明显的胀痛感，你们看，茎局部已有发黑坏死症状。经过化验，他的白细胞竟为正常上限的47倍，再加上脾脏的肿块，根据各项指标初步判断疑似白血病，这种病由于体内血液变质，已经导致他持续勃起时间过长、海绵体内血液粘滞度极高且存在明显的纤维化。这种情况就算送到医院来，恐怕光用血细胞分离机进行降低白细胞的治疗，以及泌尿外科紧急进行茎海绵体穿刺抽吸术都是难以软化的，像他这样得进一步进行茎海绵体分流术才行。”
可是，一般的小民百姓哪里会懂这些？
还美滋滋地以为自己是龙性爆发，居然扛着巨款跑去大保健彻夜发泄去了。
以为多嫖几个婊子就能让自己既爽且恢复过来。
这不是找死么？
“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其特点是白细胞的缓慢、持续升高，这种升高的速度跟我们平时遇到的炎症不同，所以患者对白细胞增高的耐受会较好，往往白细胞会升到正常上限值的20～60倍，病人却没有明显症状。”高稻灵解释说，“由于大量的白细胞进入血液循环，会出现微循环瘀滞、血流不畅的情况，年轻男性病人就可能出现茎异常勃起不能消退。”
其实啊，还是这些年民间科普做得不够。
慢性粒细胞白血病起病的时候，多数不伴随贫血和血小板减少等症状，这样他就不会有一般白血病的那种出血不止的症状，因此，患者很难通过某些症状来检测自己是否患有慢性粒细胞白血病。“不过，有些病人，就像他这样，完全能够摸到自己侧腹部饱满或有‘巨大硬块’，这就是因为脾脏肿大，大量白细胞在脾脏内聚集所致。虽然该病目前还无法预防。不过，经过多年发展，慢性粒细胞白血病已由以往的‘不治之症’变成了口服药物能控制，并最终治愈的疾病。唉，可惜啊。”高稻灵摇摇头。
“高处，这种病是他的长期体质病征吗？还是偶发或者后天因素造成的？”何局长更加关心的是，这到底是正常死亡还是非正常死亡。
不料高稻灵却摇了摇头，说：“在国际上，CML的病因仍未明确，但普遍认为‘费城染色体’与该病密切相关，大约有90至95%的病人出现过费城染色体。”
所以，之前高稻灵给张晴开出的检测单子里面，就有DNA相关检测的项目。
费城染色体，是指人类22号染色体的长臂，与9号染色体发生易位，从而形成了新的染色体。他的表现就是这两个染色体没有按照碱基对的基本配对法则，而是互相勾勾搭搭，致使一个叫做BCR的基因和ABL基因发生了融合。
简而言之，费城染色体，就是你体内的两组正常染色体之间产生了私情，瞒着你互相啪啪啪造出来的野种。
“湘西那边的苗族蛊师跟咱们云南玩虫蛇的不同，”高稻灵突然说，“湘西苗蛊专注于微生物和基因编码工程，我建议你们还是请这方面的专家过来看看的好。”
毕竟，人类的基因在正常情况下还是很恪守妇道的，没有特别的因素，像“费城染色体”这种熊孩子野种一般不会啪出来。